薛彦闻也曾放下大哥的架子去求人,可是薛彦书油盐不进,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上一眼。
眼看着妹妹在狱中受难,爹娘茶饭不思,他这个做兄长的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
再说薛彦闻已经因为江南吏治一事被扣除了一年的俸禄,现在还远在江南,归家无期。
他必须做点什么事情,否则李氏……这段时间怕是难熬了。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可以偿还他的罪恶,对着薛玉初的马车忏悔,“六妹妹,别怪我无情,你害得我家没有个家的样子,是你,把我从高高的云端扯向了污泥,母亲总是精神恍惚,父亲被打压也是因为你,因为薛彦书”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江离本来门当户对,可现在,我……我有什么资格去面对她,我始终低人一头,妹妹,如果你醒着的话,应该也愿意补偿我吧,我想你是愿的。”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身子背着马车的时候,薛长年又恢复了平日的神情,仿佛他从来没有忏悔,也从来没有绑架薛玉初。
薛玉初在马车里静静的听着,过了许久,马车开始走了,但是薛长年从头至尾都没有进来。
以薛长年的身份,绝对不会当车夫,如果他没有进马车那只能是和薛玉初的猜想一样,薛家背后一定还有人,这个人估计也在针对丞相府。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薛玉初坐直了身子,想象着马车的路线,等等,这方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方向应该是陆淮安在城外的住宅,大房背后的人,居然是陆淮安吗?
那上一世,他们有没有关系?
不敢多想,薛玉初朝车外使了个手势,现在还有机会逃,如果真到了陆淮安的住处,怕是想逃也套不出来了。
零立刻飞身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抢到了马车的主导权,车夫被扔在了马车内,薛玉初换上了另一辆马车,朝丞相府驶去。
薛长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六妹妹居然有如此心机,从一开始便防着他。
他一直都小看薛玉初,从来没想过,一个单纯天真的姑娘,又怎么会每次都识破薛玉颜的阴谋呢?
不过陆淮安对此事却不知情,他在江南埋下的暗子突然死亡,直接导致江南的情报瘫痪,甚至连从薛玉初闺房里取来的对江南的局势分析都没有多想。
江南。
陈远明和薛彦闻明着是被派来整顿吏治,可暗地里实际上是降了官职,他们来了江南的时候,考核的过程已经过了大半,不仅没有官员来迎接,就连驿站都没有给他们安排。
一行人也就只有薛彦闻这个工部郎中每日可以去监督监察司的修建,看起来像是个官员。
好在江南一直以来经济富庶,勾栏瓦舍之类的都相当发达,一行人还可聊以慰藉,否则,这一行下来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脱下了官服,几个人倒像是年轻了几岁,时常相约听书唱戏,看起来像是来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