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是伺候卫老国公几十年的人,虽年逾花甲,却耳不聋眼不花,就连身子都站得笔直,大皇子跟卫氏从身边经过,赵嬷嬷微微颔首,一派不卑不亢。
可这不卑不亢却叫大皇子相当不顺眼,不过他却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回到寝房,躺在床上,卫氏枕着大皇子的肩膀,小声问道:“你还记恨着从前祖父拦着咱们成亲的事儿呢?”
大皇子对赵嬷嬷是个什么态度,卫氏自然看在眼里。
大皇子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哎呀,你就别记仇了,多少年的事儿了,再说了,我不还是嫁给你了吗?”卫氏晃着大皇子的胳膊,小声撒娇,“你刚才还舍不得闺女嫁人呢,难道就不许祖父舍不得嫁孙女啊?行了行了,别这么小气!”
这怎么能一样呢?
大皇子被卫氏磨得没有办法,到底还是点头答应,卫氏这才罢休,孕中的女子总是容易困倦,躺下去没多久,卫氏就睡着了,可是大皇子却久久无眠,来来回回想的都是这些年来,卫老国公对他的态度。
越想心里就越乱,就越是睡不着,他心里很是烦躁,想起来走走,又或者是练练功夫,但是怀里的卫氏睡得太香,他哪里敢动一下?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熬到了外面鱼肚白,侍婢过来小声催他起床,他才轻手轻脚下了床,然后匆匆更衣就去上早朝了。
孙少阙甫一见到大皇子,就看出大皇子心事重重,而且没有休息好,心里不免有些纳闷儿,自王妃有孕之后,主子见天莫不是喜上眉梢,怎得今天却这样?
孙少阙没敢问,可是大皇子却主动开了口,沉声问道:“赵嬷嬷最近可规矩吗?”
孙少阙忙得回道:“回主子的话,赵嬷嬷自来了安王府,就一直安分守己,平日除了伺候王妃饭食汤饮之外,就是一直闷在房里做绣活儿,从未外出半步,更加没有与外人往来。”
“卫国公府那边呢?也没人跟赵嬷嬷见过面吗?”大皇子又问。
孙少阙摇摇头:“回主子的话,并没有。”
大皇子眉头蹙了蹙,没再说什么,大步出了王府大门,抬脚上了马,孙少阙也随即跟着上马,然后就听着大皇子又吩咐道:“继续盯着。”
“是,属下遵命。”孙少阙忙不迭抱拳答应,然后随着大皇子策马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
宁王府。
翩翩毫无意外地又睡到了日上三竿,从前每每早起醒来的时候,总是不见赵清明的人影,赵清明一向自律,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翩翩都习惯了,可是今天一睁开眼,映入翩翩眼帘的就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有凸起的喉结。
翩翩睡眼朦胧地看着男人的修长白皙的脖子,突然就想到了嫁过来的第一晚,男人给她挑下盖头的时候,她不敢看男人的脸,就一个劲儿盯着男人的脖子看,然后就想到了姑姑宫里的仙鹤来,现在对着男人的脖子,她却想不起来什么仙鹤了,因为哪有仙鹤的脖子上有这许多印记?
赵清明实在是太白了,以至于皮肤上但凡有什么痕迹,就会异常明显,就比如现在,男人下巴上还有喉结上分别有一片深红,还有锁骨上的一块淡粉色的牙印……
啊,真是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