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还以为你是那种沾酒则醉的呢,”翩翩端着小酒杯,一口口嘬着,歪着头看对面有滋有味儿喝着米酒的男人,“就怕你醉倒,当时连醉虾跟酒酿圆子汤都没敢让你碰。”
赵清明一脸不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明明当时,是他担心这丫头碰不得酒呢,怎么现在反过来碰不得酒的人却成了他?
“那你跟我说说,你当时为什么脸红?”翩翩将小酒杯里头米酒一饮而尽,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赵清明,“还一直脸红到了脖子根儿,谁看了不会认为你是醉了?”
醉了?
赵清明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他似是真的是有些醉了,不过却不是因为这没什么酒味儿的米酒,而是因为给他斟酒的姑娘。
“只同你饮酒才会脸红。”赵清明道,从前觉得肉麻兮兮、这辈子都说不出口的话,这时候却也能说的顺溜了,许是因为这个年过的实在舒坦吧。
“嘿嘿嘿,”翩翩嘿嘿笑,一边朝赵清明那边挪了过去,伸手拉着赵清明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继续笑着,小声道,“我也一样,不信你摸摸,是不是有些烫?嘿嘿。”
是有些烫,不过赵清明却疑心这丫头不止脸红这么简单,她可能真的……醉了。
不待赵清明开口,姑娘就扭股糖似的钻进他的怀里,蹭着他的胸膛,仰着头看他,小口小口喘着气儿,每一口都带着甜丝丝的酒香,这气息,可比米酒醉人多了。
“赵清明,我从来都没有过过这么好的年,真的……特别好,桩桩件件我都满意得不得了,尤其是……你,我最满意了!”翩翩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心里的满意,末了,她环着赵清明的脖子,问,“你……你现在知道我有多满意了吧?”
真是醉了,赵清明觉得好笑又头疼。
看来他之前想的没错,这丫头的确是个量浅的,这才将将喝了……三杯吧?
“知道,知道,”赵清明好脾气地哄着,一下下顺着翩翩的后背,“不止翩翩满意,我也特别满意。”
“嘿嘿,我就……就知道是这样,”翩翩嘿嘿笑着,贪杯之后的她有些兴奋,小猴子似的挂在男人身上,两只手还不停把玩着男人的耳朵鼻子,不时嘿嘿笑一声,“有你可真好,想……想怎么过年就怎么过年,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都、都不用看别人的脸色,特、特别痛快!”
是很痛快啊,不用去忍受祖母的嫌弃跟怪脾气,也不必忍着恶心,硬着头皮跟梅姨娘他们一桌吃饭,勉强凑一个阖家团圆。
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家了,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家,在这个家里,她可以徜徉肆意,可以为所欲为,不必再看谁的色眼,也不必再顾忌谁的颜面心情。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而这一切都要感谢赵清明。
不是因为他娶了她,而是因为他……是发自肺腑地给了她这个家,这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共同的家。
“那往后每个年咱们都一起过,年年都这么开心。”赵清明小声哄着翩翩,一边拉过身边的毯子就往翩翩身上盖,房中虽烧着地龙,可是赵清明还是担心翩翩会着凉,尤其是外头还下着雪,赵清明很担心翩翩的腿,隔着毯子轻轻给翩翩揉着。
丫头的腿比从前好了许多,之前每每阴天下雨,都疼得夜不能寐,有时候还会掉眼泪,但是现在,已经缓解许多了,这其中自然有赵清明的功劳,这也让他觉得欣慰。
这是他为数不多能为翩翩做的。
被赵清明揉的太舒服,翩翩就有点儿昏昏欲睡了,赵清明由着她睡,至于守岁,他也没指望翩翩能熬到那时候,索性,他一个人守就是了,带着翩翩的那一份儿。
赵清明轻轻挪了挪翩翩,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得更舒服些,然后就听到姑娘迷迷糊糊地念叨:“赵清明,我、我们一起守……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