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三思啊!”邓夫人大惊,赶紧劝道,“娘娘,三殿下福大命大,好不容易保住一命,虽然毁了脸,还有这……这样的病,可到底人是好好儿的,也不耽误成婚生子,如此一生,富贵荣华自是不说,又何必非要冒此大险?”
皇后闻言,顿时脸上一僵:“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嫂子的意思还是兄长的意思?”
皇后如何听不出来,邓夫人这是劝她不要执着于为三皇子争皇位呢?皇后登时只觉得心都凉了。
邓夫人讪讪的,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皇后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必然是邓渊的意思。
“兄长真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啊,之前清晖甫一被毁了脸,兄长随即就要放弃清晖转而盯上了五皇子,一门心思地要去扶持兰妃那贱人的种!要不是惹怒了万岁爷,只怕这时候兄长还上赶着捧五皇子呢!”皇后真是气得吐血,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什么刺耳就挑什么说,“如今,兄长觉得万岁爷态度不明,又恐连累了邓氏一门,这就想着干脆卖个好给万岁爷,再不帮着我们娘儿俩了呢!怎么着?兄长这是要学卫老国公?想在万岁爷面前博一个大公无私、高风亮节?只怕兄长学得太迟了!”
“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老爷呢?老爷可是为了你跟三殿下着想啊!”邓夫人性子再好,被皇后这么一通抢白之后,脸上也挂不住啊,自然也撂下了脸儿,“娘娘,这么多年来老爷是如何对你跟三殿下的,说是呕心沥血也不为过吧?您这么说老爷那可真叫人心寒!”
皇后冷笑:“若是从本宫这里得不到好,兄长也不会白白呕心沥血,嫂子跟兄长自是夫妻一体,难道竟不明白兄长的为人?”
邓夫人气得嘴唇发颤,却又偏偏不敢跟皇后怎样,只能憋着气儿起身给皇后行礼:“臣妇偶感不适,就不搅扰娘娘了,臣妇告辞。”
言毕,邓夫人就要走,不过到底还是顿住了脚,最后又硬着头皮嘱咐皇后道:“娘娘,就算看在老爷从未害过您与三殿下的份儿上,且再听老爷一回吧,别一时冲动,毁了三殿下,也葬送了娘娘的前程。”
皇后兀自冷笑:“你们难道不是担心邓府也被本宫牵连?”
邓夫人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再不多说一字,抬脚就朝外走。
邓夫人走后,皇后沉着脸一个人坐在暖阁里头,半晌,蓦地抓起茶杯,狠狠地掷在地上,顿时满地碎片。
宫女儿听了动静,忙不迭进来查看,甫一看见皇后的面色,便就暗叫一声不好,也不敢吭声,寻摸来个托盘,然后轻手轻脚地蹲在地上打扫起来。
皇后娘娘最近的火气真是越来越大,姜太医是不是又该给娘娘开点药呢?
就在宫女儿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着头顶传来皇后娘娘的厉声:“去!把姜承给本宫找来!”
“是,奴婢遵命!”当下,宫女儿忙得端着放有瓷片的托盘退了下去。
……
御书房。
“万岁爷,将将邓夫人入宫去了皇后娘娘宫中,”赵德安进来跟万岁爷禀报,“不过邓夫人却也没有待太久,一盏茶的功夫便就离开了。”
万岁爷头也不抬,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折子,待手里的折子看完了之后,万岁爷才抬起头,嗤笑道:“邓渊倒是有眼力见儿,如今都轻易不入宫了,倒是派夫人入宫。”
赵德安给万岁爷斟了杯新茶,然后又退到了一边,万岁爷垂着眼看着手里的折子,半晌用手指在上面弹了两下,将折子放在桌案上,一边端起茶杯一下下拢着,一边冷眼看着桌案上的两封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