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孙少阙还未来得及上前阻拦,却被坐在下首的五皇子抢先一步,笑着将人拦住了。
“大哥,咱们也久未见了,”五皇子一边说着,一边又拉着赵清暄坐了下来,“大哥之前又去了皇陵一趟,往来奔走,想来必然辛苦。”
五皇子拉着自己,那赵清暄自然也不好甩手走人,只得又坐了回去,含笑跟五皇子道:“都是应该的,谈不上辛苦,五弟的骑射又精进了,今年春猎发挥得比去年更好。”
大皇子说的是实话,这一次,五皇子的发挥比去年更好,虽然因为年幼还是只能在猎场外围打猎,不过五皇子却出人意料地打到了一只黄羊,连万岁爷都赞不绝口,虽然五皇子的斩获不能与别的皇子相较,可万岁爷还是破例赏赐了他一匹大宛驹。
这下子,四皇子可不痛快了,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回头名,赏赐同样是一匹大宛驹,结果五皇子竟然也得了一匹,这稀罕的大宛驹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稀罕了。
此时听着大皇子对五皇子赞不绝口,四皇子心里如何会痛快?一张嘴就带着点儿阴阳怪气来了:“是啊,五弟如今可了不得,真真的是青出于蓝,从今往后啊,这猎场之上怕是再难有人与五弟争锋了,所以大哥也用不着着急忙慌地奉承五弟,以后机会且多得很呢。”
四皇子向来不是个性子好的,且又一向骄横,大皇子心里有数,所以这话对他来说不过只是耳边风罢了,但是五皇子年纪却小,大皇子担心五皇子心里不痛快,所以当下便就沉着脸训斥道:“四弟,话可不能乱说,五弟骑射精进乃是有目共睹,连父皇都夸赞五弟,咱们做兄长的,自然也会为他高兴,怎么到四弟嘴里,竟变成奉承了?四弟以后说话可要当心了,没得叫人误会四弟心胸狭隘看不惯兄弟好呢!”
四皇子如何受得了?且大殿中可不止他们兄弟三人,还有侍卫宫人呢,虽然这些人都木桩子似的垂首站在一边,可四皇子认定大皇子是当众削自己面子,自然气急败坏,当下“霍”得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大皇子就喝道:“大哥这话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可大哥自己信吗?大哥真的就心胸宽广到见得惯所有兄弟的好?五弟也就罢了,若换成三哥呢,难道大哥也会向着三哥、对三哥赞不绝口?”
四皇子这么一吼,大殿中顿时一片寂静,大皇子的面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一言不发看着四皇子,四皇子还是头一次看到大皇子这幅表情,心里不免打怵,后悔自己一时没能忍住情绪,不过却不肯在众人跟前丢了面子,当下又硬着头皮,强声道:“三哥马上就到了,我倒是等着看大哥如何跟三哥兄友弟恭、手足情深!”
四皇子话说完了,不待大皇子开口,五皇子已经抢先开口,拧着眉看着四皇子:“四哥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难道就因为父皇赏了小弟一匹大宛驹?四哥若是眼红的话,那小弟的那匹大宛驹,四哥一并牵去就是,只是四哥别再冲大哥嚷嚷了,这可不是孝悌之道。”
“呸!我会眼红你的马儿?”四皇子顿时勃然大怒,他心里对大皇子有几分畏惧,但是却向来不把五皇子这个幼弟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容许五皇子在自己面前比划对错?
“既然不是眼红小弟的马儿,那四哥这般咄咄逼人到底是为的什么?”五皇子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上下打量着四皇子,顿了顿,又满是疑惑地问,“那四哥好端端地到底为何突然就发起脾气来了?都是兄弟,四哥不妨直言。”
四皇子闻言简直要吐血,他为什么发脾气?五皇子是真的蠢笨看不出来还是故意当众让他难堪?
大皇子这时候却忍不住心底发笑,觉得这个他不曾注意的幼弟实在是有意思的很,忍不住就伸手揉了揉五皇子的头,一边又瞥着对面的四皇子,轻描淡写地问:“是啊,好端端地,四弟怎么就发起脾气来了?为兄也很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