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自然是没有得脑疾,真正得脑疾的三皇子这几天真是饱受折磨。
无他,就是皇后这几天情绪暴躁,甚至一度歇斯底里,这让三皇子十分恐慌又无奈,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皇后也得了脑疾。
宫女儿从皇后寝殿里头退出,迎头看见坐在软塌上的三皇子,吓得退后两步,然后又逼着自己硬着头皮,上前给三皇子行礼,一边禀报道:“启禀殿下,娘娘服用安神药之后,已……已经睡下了,殿下不必忧心,回、回去歇着吧。”
三皇子看着面前浑身不由自主发颤的宫女儿,颤颤巍巍地跟自己禀报,从始至终,嘴唇就没停过抽搐,三皇子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番苦涩。
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眼里的怪物的?
是三年前被那场大火夺去容貌?还是两年多前,自己……突然就做起“噩梦”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变成了别人眼里的怪物。
或者说,的的确确就是个怪物。
三皇子没吭声,摆摆手让那个宫女儿退下了,宫女儿如闻大赦,忙不迭退下,真是一刻都不敢多留,三皇子端起小几上的茶杯,一口口喝着里头苦兮兮的茶,想着这几天的事儿,只觉得头疼欲裂。
在从西郊猎场回来之后,他再一次找皇后说了自己的想法,他恳请皇后能够理解并且同意他外放出京的想法,事实上,这也是父皇的意思,但是皇后却说什么都不肯同意,因为这个,母子两人还爆发过一次激烈的争吵。
“母后,您能不能清醒一点?父皇如今对儿臣是个什么态度,您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父皇都已经默许将儿臣外放出京了,您再怎么不同意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还不是要遵从圣旨?”三皇子就是不明白了,皇后为什么如此固执,“别说儿臣如今被毁了脸,且又有脑疾,就算儿臣好好儿的,没病没灾,难道儿臣就能比得过大哥吗?父皇早就已经选中了大哥!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在为大哥铺路搭桥!如今眼看着大哥就要有后了,父皇赶着就要册立大哥为太子了,都到这份儿上了,您难道还看不透吗?”
“如今父皇还顾念父子、夫妻之情,肯给您、给儿子脸面,母后,您就……您就任命吧,顺着台阶下,父皇还能念着咱们的好,不会亏待儿臣,也不会亏待母后,母后,这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远远不够!”皇后状似疯癫,要不是心里还有一丝清明,她只怕都要扯着脖子喊了,“你父皇若是真念咱们的好,就该永远记着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明明就是大皇子跟二皇子一手所为,是那对歹毒兄弟把你害成这样!你为此受了这么多的罪,你父皇怎么能视而不见?他又凭什么不为你报仇雪恨?大皇子那个刽子手,又凭什么能登基继位?他不配!不配!”
“配不配的,哪里是咱们说的算的?母后,认命吧,”三皇子一声叹息,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好言相劝,“母后,咱们的委屈,父皇心里明白,也肯定对咱们觉得亏欠,咱们何不利用父皇的这点子亏欠?顺着父皇的意思,换一世富贵荣华?母后,何必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冒险走那险崖峭壁呢?”
“一世的荣华富贵?你未免想的太天真!真等到你父皇驾崩、大皇子登基为皇,你猜猜他会怎么对咱们?又肯不肯让咱们继续富贵荣华?!”
“母后,大哥哪怕心里记恨咱们,却也不会冒着残害手足的恶名,只要咱们不主动挑..衅,大哥就肯定不会对咱们出手的。”
“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皇后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苦口婆心的三皇子,似乎这才看清三皇子的真面目一般,“你可是帝后嫡子,这皇位原本就该是你的!当年为了能你这嫡出皇子的身份,你知道本宫冒了多大的风险吗?险些一尸两命!可本宫到底笑到了最后,做了六宫之主,你可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怎得就没承袭本宫的半点骨气?怎得如此软骨头?!”
皇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的三皇子恼羞成怒,再开口便就口不择言了:“什么骨气不骨气的,母后不妨直说是野心!母后的野心只怕不止后位吧!母后还盼着能更进一步呢,只怕就算儿子侥幸登基为皇,到头来还是要做母后手里的提线木偶!所以儿子又何必放着自在悠闲的王爷不做,反倒要做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母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