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对我感到失望吧,”赵清暄苦涩地牵了牵唇,“我没能为他洗清冤屈,也没能帮他抓住幕后真凶,甚至这三年来,我还瞻前顾后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他对我失望也是有的。”
“别这么说,表哥,你已经尽力了,我都看在眼里。”卫氏心下难过,伸手覆在了赵清暄的手上,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
沉默半晌,赵清暄吐了口气儿,然后有些迟疑地问:“静姝,我真的……尽力了吗?”
这是一直萦绕在赵清暄心底最深处的疑问,他总是这样问自己,却从来没办法做出回答。
或许是心虚吧。
要是他真的尽力的话,那清明又怎么对他这般失望,他对清明并没有做到尽力,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对他而言,清明始终都排在权力之后。
他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只有攥紧手里的权力,只有坐上那个至高之位,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清明,所以对于眼下、清明的暂时牺牲,他总是保持克制隐忍。
这就是他。
被父皇一手调..教出来的看似仁厚宽和、实则冷心冷肺的皇长子。
而王叔应该也是看透了他的本性,所以也在渐行渐远吧。
“表哥,你怎得又开始胡思乱想?你当然已经尽力了,当初为了给清明正名,你险些连父皇都顶撞了,这还不算是尽力?”卫氏忙得宽慰道,说得认真又果断,可是心里却同样有些迟疑,她跟……表哥真的尽力了吗?还是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求个心安理得?
赵清暄叹了口气儿,喃喃道:“也不过是险些顶撞父皇,到底也没有真的顶撞。”
“表哥,别说胡话!”卫氏忙得小声提醒,一边捏了捏赵清暄的手指,一边又宽慰道,“你也别多想了,兴许清明根本就没这个意思,都是你自己想出来了。”
不欲多谈此事,卫氏转而就问起了别的:“对了表哥,我听闻王叔要从皇陵赶回了,是吗?”
赵清暄点点头:“是,父皇已经恩准了,让少阙带人过去护送王叔回京。”
卫氏听出不对劲儿了,小心翼翼询问:“是皇陵那边出事儿了吗?怎得还要少阙亲自带人过去护送?”
赵清暄点点头:“不算什么大事儿。”
王爷遇刺,这还不算大事儿?不过赵清暄不欲跟卫氏多说这个,怕惊着了卫氏,好在亲王并没有负伤,万岁爷挂心亲王处境,所以才叮嘱他务必确保秦王安全,赵清暄自然知晓轻重,随即就派孙少阙亲自带人过去保护秦王了。
不过到底是谁要对秦王下手呢?
这事儿还得等秦王回来之后再说,不过说不定父皇那边已经有了眉目了,可父皇不说,他自然也不便询问。
就像这一次父皇为何一下子召见三位皇子,赵清暄即便再如何好奇,只要万岁爷不说,他便就只能装作不知,甚至也不能私下询问赵清明他们。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卫氏睫毛颤了颤,她盯着赵清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没忍住,小声问道:“表哥,皇后跟陈贵妃如今都卧病在床,那如今是哪位娘娘协理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