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道:“主子,您吩咐过的,让属下一直盯着赵嬷嬷,之前赵嬷嬷并无异常,一直在后院儿尽心尽力伺候着王妃,但是属下发现,这两天赵嬷嬷十分可疑,她一直在卫国公府与王府往返,属下打听才知道,是卫老国公回来了,属下也就没有多想,不过赵嬷嬷却惹怒了王妃,属下听得真真儿的,赵嬷嬷劝过王妃回卫国公府小住,还让王妃在卫国公府待产,口口声声说是卫老国公的意思,王妃因此动了好大的气。”
侍卫越说声音越小,他此刻跪在地上,脸几乎都贴着地,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受得到主子身上的怒火,赵清暄的近卫对赵清暄跟卫老国公的关系,都清楚得很,说是外祖父与外孙的关系,可实则却是矛盾重重,甚至都能算上是剑拔弩张,实在是卫老国公欺人太甚,起先阻拦破坏王爷王妃的婚事,后来又一门心思地想让王爷休妻,这也难怪王爷怨恨他这个亲外祖父。
还以为随着王妃有孕能缓解两边的关系呢,结果倒好,卫老国公竟然又做起妖来了,竟然异想天开试图让王妃回娘家待产,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在打王爷的脸吗?
赵清暄果然已经气得面色铁青,若是换在别的日子,他兴许还能忍住,但是今天,他却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当下一言不发站起身,然后冷着脸就朝外走。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侍卫暗道一声不好,忙不迭跟了上去,苦口婆心劝着,“殿下,您别冲动啊,卫老国公也不是头一遭做糊涂事儿了,不过好在王妃并不糊涂,这不是没有答应下来吗?殿下,您就只当不知道罢了!”
他现在简直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告诉殿下了,要是主子在卫国公府大闹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赵清暄却理都不理,脚步飞快,径直入了马厩,牵出了自己的马儿,二话不说就翻身上马,瞧着那侍卫六神无主的模样,他坐在马上冷冷提醒:“若是惊动了王妃,本王便就摘了你的舌头。”
言毕,赵清暄直接策马离开,那侍卫也歇了禀报王妃的念想,赶紧也上马追着赵清暄去了。
……
卫国公府。
安王赵清暄怒气冲冲杀过来的时候,赵嬷嬷正在跟卫老国公禀报安王妃的日常。
“王妃一向安好,虽然身子是日渐笨重了,但是却并不要紧,胃口也比之前更好了一些呢,”赵嬷嬷含笑跟卫老国公道,“王妃自有孕之后,便就一味儿爱吃酸的,都道是酸儿辣女,依老奴之见,王妃这胎九成九是为小世子呢!”
卫老国公面上倒是没见什么喜色,只拢着茶缓声道:“等那丫头平安生子再道贺也不迟。”
顿了顿,卫老国公又道:“再说了,生儿子也未必就是好事儿,生姑娘也未必就是坏事儿。”
赵嬷嬷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打量着卫老国公沉着的脸,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叹了口气儿道:“老奴知道老太爷您是一门心思担心着王妃,也是一门心思盼着王妃能好,只是……王妃却哪里晓得老太爷这一番苦心孤诣?是怎么都不肯回国公府待产的,老奴怎么劝王妃都不听,老奴也不敢再劝,就怕真惹怒了王妃惊了王妃的胎呢,哎!”
卫老国公点点头,意思是能明白赵嬷嬷的无奈,顿了顿,卫老国公道:“她既是不肯来,那就别再劝了,这次你把咱们府上的郎中还有你寻摸到的接生婆都一并给带回去,还有我从外地带回来的药材,都是给那丫头准备的,以备不需吧。”
“是,奴婢遵命,”赵嬷嬷忙得点头道,一边又忍不住感慨道,“老太爷为了王爷王妃真真是操碎了心呢!”
卫老国公闻言,无所谓地摇摇头,道:“这有什么说的?活着还不都是为了儿孙操心卖命?”
抿了口茶,卫老国公又问起了旁的:“清明呢?他近来可还好吗?”
提到宁王赵清明,赵嬷嬷脸上顿时就多了几抹喜色,当下含笑跟卫老国公道:“奴婢正要跟老太爷说宁王殿下的事儿呢,昨儿清明,宁王夫妇入宫与五殿下一道去祭奠兰妃娘娘,万岁爷得了消息,也过去了,奴婢听闻万岁爷不仅仅与殿下王妃共用午膳,临走的时候,还把一直贴身佩戴的平安扣赐给了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