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恐慌不安涌上心头,还不止这些,还有秦王。
就御林军对秦王府的秘密搜查,不难发现,万岁爷是在疑心秦王对三皇子下手,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秦王到底为什么要对三皇子下手?秦王又存的什么心思?那十年如一的纨绔与懒散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戏?
那……那天在皇陵行宫里,秦王醉醺醺地对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醉话,还是处心积虑?
所以秦王是不是真的知道父皇母后的过往?还有清明的真正身世?
这又跟他对三皇子下手有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他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
……
赵清暄一时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一时又觉得冰凉刺骨,水与火交织成的网将他死死缠裹,似乎要将他就此绞杀。
一旁站着的侍卫却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主子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儿极了,尤其是脸上,他从来就没在主子脸上见过这样怪异的表情,似乎是有些……魔怔了似的。
侍卫不敢出声,可又实在坐立不安,待过了半晌,还不见赵清暄有所好转,侍卫这才硬着头皮,唤了一声:“主子。”
赵清暄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嘴上应了一声,脑中还充斥着纷繁如麻的各种想法,眼神也显出几分呆滞,侍卫见状大惊,这下子也顾不得什么,上前抓住了赵清暄的胳膊就使劲晃了两下,一边大声唤道:“主子!您听得见吗?!”
主子这模样着实太吓人了,侍卫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失心疯”这三个字儿,如何不心惊?
好在赵清暄随即就缓了过来,看了看近在咫尺、一脸担心慌乱的侍卫,赵清暄蹙了蹙眉,冷声道:“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侍卫松了口气儿,这才躬身退下。
书房里头又剩下了赵清暄一个人,他不敢再想那些可怕的念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都要魔怔了,那种感觉,回想起来,还让后怕不已。
他一定不能出事儿,他还要护着静姝护着他们的孩子呢。
不仅如此,他还要问鼎皇位,只有那样,所有的困扰、疑惑以及心底所有的恐慌才会彻底烟消云散。
他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只有那样才能让他觉得安全踏实。
谁都不许也不能阻拦他。
……
四月十二这天晌午,秦王一行人已经行至了景山脚下,从这里到京师已经相去不远了,速度快的话,赶在天黑之前就能抵京了,但是秦王却死活都不肯继续赶路,说是这程子舟车劳顿实在难熬。
孙少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由着秦王,当下便就要带队赶往不远的驿馆歇脚,不过秦王却没有老老实实跟着孙少阙走,而是兴致勃勃地要去景山上的娘娘庙逛一逛。
不是才嫌赶路累吗?
这又要上山了?
而且去的还是娘娘庙!怎么着?秦王殿下这是要去求子不成?
孙少阙憋了一肚子的火,偏生还不能发,只能忍着气,老老实实陪着秦王往山上走。
他是奉命前来保护秦王安全的,哪里敢放秦王单独上山?自然是要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