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似乎后面还说了别的,但是声音太小,孙少阙再听不到,不过单就这一句话,就足够孙少阙想破头的了。
什么别人的孩子?
谁心疼谁的孩子啊?
秦王这到底是在说谁啊?
……
直到翌日抵京,孙少阙到底也没有想明白秦王此话的所指,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去琢磨秦王的随口一说,回到京师,没有一刻停歇,随即孙少阙便就将秦王护送入宫面圣,这也是万岁爷的意思,到底在皇陵遇到了刺客,自然不是小事,万岁爷担心秦王也是有的。
秦王入御书房的时候,赶着卫老国公也在,卫老国公每次抵京,万岁爷都会召见,卫老国公既是万岁爷的老师又是岳父泰山,万岁爷对他一贯很是敬重。
“老师此次回京似乎比从前憔悴了不少,”万岁爷打量着卫老国公,面带关切,“老师可是觉得身子不适吗?可要朕吩咐太医院顾看老师身子吗?”
虽是多年翁婿,可是万岁爷还是更习惯叫卫老国公老师。
卫老国公闻言缓缓摆摆手,跟万岁爷道:“多谢万岁爷厚爱,不过老朽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实不敢让万岁爷挂心。”
“你是朕的老师亦是朕的岳父,挂心是应该的,”万岁爷含笑道,抿了口茶,目光又落在了卫老国公瘦削的面颊上,缓声道,“虽然君子之志不可夺,老师也是自在惯了,不喜欢在京师这巴掌地拘着,常年游历在外,不过朕还是希望老师能考虑往后长留京师,到底老师已然年逾古稀,也是时候享受天伦之乐了,也该让小辈有机会尽孝,老师以为如何?”
卫老国公看着万岁爷,脸上亦带着淡淡的笑意,摆摆手道:“万岁爷处处为老朽着想,老朽心领,只不过万岁爷也说了,老朽是自在惯了的,若是一味儿拘在京师,岂非再无半点乐趣?至于天伦之乐还有小辈儿的孝心,对老朽这个出世之人,实在无足轻重,远不如游历修仙来的自在。”
卫老国公这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万岁爷也是看惯了,毕竟都已经看了二十几年了,不过万岁爷仍旧是一脸的饶有兴致,显然并没有看够,他一直静静听着卫老国公说完,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含笑问道:“老师这番言辞听上去颇为超然洒脱,只不过落在别人耳中,只怕是要认定老师性子古怪冷淡,连骨肉亲情都并不放在心上呢。”
卫老国公没有为自己辩解,反倒轻轻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么说也不算错,出世之人,原本就当斩断世俗红尘,什么骨肉亲情,都不能成为修仙出世道路上的阻碍。”
“是吗?”万岁爷闻言淡淡笑了,挑着眉看着卫老国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万岁爷淡淡道,“朕可不觉得老师竟是如此冷血冷心之人,若是这样的话,老师又怎么会特意赶在这个时候巴巴地回京?朕还听闻,老师一早就寻摸到了可靠有经验的接生嬷嬷,好确保安王妃这一胎顺利平安,看来老师是个面儿冷心热的,面儿上不顾骨肉亲情,可骨子里却是再重视不过的了。”
卫老国公眼神一黯,嘴角微微上扬,亦报以淡淡微笑,对上了万岁爷的目光:“万岁爷所言极是,老朽虽然修炼二十几年,却还是道行不精,心底到底还是始终牵挂着京师这边,既是挂心卫氏一门的子孙,亦是挂心万岁爷,不过若是此次静姝能够平安产子,那往后老朽心底的这份牵挂倒是不必了,老朽也总算能踏踏实实清修了。”
万岁爷闻言点头道:“看来,安王妃这一胎必得顺利平安才是,要不然老师岂非这辈子都不可能得道升仙?老师尽管放心,朕已经派了宫里最有经验的接生嬷嬷给安王府送过去了,由她们在,想必安王妃这胎定然再保险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