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正要开口跟赵清明说明情况,柳郎中却抢先了,一张嘴就是无奈至极:“草民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并非草民不愿为王爷驱使奔走,实在是……师父他老人家一向来去无踪、居无定所,师父痴迷医术,为了精进医术,常年都奔走在外,学习各路医术,有时候甚至人都不在大夏境内,草民上一次见到师父就是在凉州,不过这也是五年前的事儿了,如今师父人还在不在凉州,草民并不清楚,所以……还请王爷见谅。”
这下子,赵清明才刚刚热起来的心一下子又凉了,福伯也忍不住一声叹息,柳郎中见状,忙得又道:“师父他虽然行踪不定,但是凉州却是他的老家,所以他每过一段时间总会回凉州待上一段时间的,草民可以修书一封作为引荐,王爷可以派人带着草民的亲笔信前往凉州,待师父回凉州的时候看到了草民的亲笔信定然会回信,届时与王爷定好时间再南下嘉善,有师父医治,王妃的腿疾定能好转。”
说不定还能顺道把王爷你的眼睛也一并给治好喽!
不过这话,柳郎中也只敢在心里说,他也是进来之后才发现赵清明这位宁王殿下竟是个瞎子,自是震惊不已,他当然不敢明目张胆打量赵清明,不过却也发现了赵清明绝非天生眼盲,那就肯定是眼疾导致的了,他不擅医治眼疾,不过他师父在行啊!
反正在头发花白的柳郎中心里,他师父就是无所无能的存在!
一个“迟早”对在座的另外三人来说,简直就像是当头一棒,谁知道这个迟早到底会会是多久?是三五月还是三五年?
福伯的心哇凉哇凉的,不过当着赵清明跟翩翩的面儿,当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当下忙不迭道:“那就有劳柳郎中了。”
“客气客气了。”柳郎中忙道,当下随着福伯去偏房写信去了。
打发了周嬷嬷按照柳郎中修改的药方去准备泡脚水,翩翩打量着赵清明沉默的脸,小声劝道:“你就不要不开心了,好歹今天也算是有了进展不是?说不定这药方就好使呢?再说了,不是还有那位莫神医吗?有柳郎中的亲笔信,咱们自然有把握把人请到嘉善来啊。”
赵清明如何不知道翩翩是在宽慰自己?柳郎中嘴里的那个“迟早”不但让福伯灰心,也让他心里发凉,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那位莫神医,还不如想法子求父皇让他们离开嘉善,只不过,不管是找莫神医,还是求父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疑都是困难重重。
尤其是求父皇,他这才到嘉善几天,就巴巴地求父皇重新赐封地,父皇会怎么想?到时候雷霆大怒再连累了翩翩,那就更麻烦了。
所以眼下只能先寄希望于找到莫神医了,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只是……
要派谁去凉州呢?
他如今手底下能信得过的,也就只剩下福伯跟周嬷嬷这两位老人家了,只是很明显哪个都不适宜被派去凉州,那就……只剩下那六位从京师跟过来的侍卫了。
可他们都是父皇的人,赵清明轻易不会用,但是现在……
即便是父皇知道了,他派人去凉州是为了翩翩求医问药的,应该也不会生气抑或是起什么疑心吧?
想到这里,赵清明心里便已经有了决断,当下捏了捏翩翩的手,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翩翩松了口气儿,当下就笑了:“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也不知道阿蛮那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商量好了派人去凉州送信的事儿,翩翩又想到了京师的阿蛮,忍不住就有点儿担心,“她打小就没离开过我,也不知道她如今一个人在京师习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