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呢?”翩翩还是不理解,“万岁爷一直以来都最是器重大皇子,谁都看得出来啊,且大皇子又是万岁爷的嫡长子,身份尊贵是别的皇子都不能相交的啊。”
“翩翩,你说父皇为什么会将嘉善这样的富庶之地赐给我?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父皇膝下得宠的皇子,说的更确切一点儿,打我一出生父皇就厌恶甚至憎恨我,以至于连我眼睛瞎了他都不甚在意,他又怎么可能如此厚待过我?而且我身上还背负残害手足的污名,父皇竟然将嘉善这样的富庶之地赐给我,难道就不怕别的皇子不服、天下人说他善恶不分吗?”赵清明沉声问。
翩翩被他给问住了,登时就愣了,不错,就像是赵清明所说的那帮,万岁爷此举十分不妥,这其中必有深意。
翩翩想了想,然后她说出自己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难道是……万岁爷其实已经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所以就想着给你赐这样一块好的封地,以示弥补、安慰?”
“那既是知道我是冤枉的,那为何不肯为我洗冤正名呢?为什么要由着我一直被污名所困呢?”赵清明又问。
翩翩心里顿时就是一声“咯噔”,她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下,才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难道是万岁爷已经知道当年就是……是大皇子对你跟三皇子下的手?可、可这样可怕的事儿若是传了出去,自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谁都知道大皇子是……是最得万岁爷器重、一手栽培起来的,也是万岁爷默认的太子人选,若是大皇子竟成了……残害两位皇子的阴毒手辣之辈,不仅大皇子要遗臭万年,就连万岁爷这个做父亲的也要被冠上教子不善、纵子杀认的恶名,万岁爷顾忌天家名声受损,更顾忌自己会留下污点,所以他定然不会大张旗鼓地为你洗冤正名,反倒还会将此事死死瞒住,可他心里到底是对你这个儿子有愧的,却也只能在封地上面对你加以弥补,要……要真是这样的话,那……那万岁爷的确是不可能册封大皇子为太子的了。”
说到这里,翩翩愣了一会儿,半晌才不可置信地道:“难道万岁爷真的是……是打算让表弟继承大统的了?那、那他应该一并将大皇子外放出京啊,为何又将大皇子留在京师,给人造成要册立大皇子为皇子的假象呢?”
“那是因为五皇子入京的年纪还小,积累也不够,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历练栽培,而这个时候父皇若是表现出要册立五皇子为太子的话,那五皇子难保不遭人暗算,倒不如让大哥在前面为五皇子挡着,待再过几年,五皇子能够独当一面了,到时候大哥也就该退到一边儿了,”赵清明缓声道,“这应该就是父皇的打算。”
大皇子犯了万岁爷的忌讳,不过万岁爷却能沉得住气,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器重大皇子,跟从前没有任何分别,实则却已然将大皇子当做了一枚棋,一枚将被万岁爷利用殆尽却浑然不知的棋,也是一枚注定要被抛弃的棋。
这是万岁爷对大皇子的惩罚。
以万岁爷的城府,做出这样的安排设计,是有相当大的可能的。
“可是大皇子如何能肯?”翩翩随即问道,“大皇子为了太子之位,可谓是处心积虑,甚至连对手足都下得去手,可见是势在必得,怎么能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裳?尤其还是比他足足小了一轮的表弟了,大皇子若是知道了万岁爷的心思,只怕要气疯了,又如何能够忍着不对表弟下手?”
说到这里,翩翩愁的脸都皱成了苦瓜,忍不住长吁短叹:“这可如何是好?万岁爷怎么用此昏招?若是真想让表弟继承大统,就该把大皇子一并外放出京,留他那样可怕的人在京师,表弟迟早没有好日子过!说什么是为了表弟开道,可还不是埋下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