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四皇子说的那样,只要她愿意与大皇子演母慈子孝、全大皇子的好名声,那日后待大皇子继位登基,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这个太后还有四皇子的。
除了亲生儿子不能登基为皇以外,她似乎再没有任何遗憾了,尤其她还很有可能成为这世上最尊贵显赫的女人——太后。
如果自己真的能做太后的话,那皇上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在勃勃的野心驱使下,陈贵妃越琢磨越觉得四皇子说的有道理,心里就越是澎湃,所以陈贵妃眼下最着急的就是要赶紧对万岁爷展示自己的柔顺与服从,让万岁爷消气,然后放心将后宫交到她的手上,但是她这病却迟迟不见好转,甚至虚弱得连床都下不来。
其实这对陈贵妃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万岁爷看到她这样病弱娇柔的模样,自然会让万岁爷心生怜爱疼惜,但是万岁爷却一次都没来看她,倒是不时有风声传来,说是丽妃那个木桩子如今竟然颇得万岁爷看重,在万岁爷的属意下,丽妃已经开始掌管后宫的一些事宜了,这还只是开始,要是丽妃能向万岁爷证明自己的确有管事的本事的话,那协理六宫之权万岁爷迟早就会交到丽妃手中。
若真是那样的话,什么母仪天下什么做太后,对陈贵妃来说便就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了,所以陈贵妃又如何能不着急呢?她现在急的嘴里都开始长燎泡了。
此时此刻,施河又这样慢条斯理地劝她安心养病不要着急,陈贵妃的火“蹭蹭”地就往上冒,不过她还不至于丧失理智,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冲施河发火,说起来,施河也算得上是万岁爷跟前的红人呢,她可不能犯这样愚蠢的错。
当下,陈贵妃深吸一口气儿,然后含笑对施河道:“有劳施太医,本宫记住了,一定谨遵施太医的医嘱。”
施河颇感诧异,今天的陈贵妃实在是太……太平易近人了,不过施河面儿上也没表露出来,当下点点头,正要躬身告退的时候,却又被陈贵妃给叫住了。
只听陈贵妃语带关切地道:“万岁爷素来辛苦,只是本宫如今缠..绵病榻,实不能伺候万岁爷左右,自是放心不下,故而还请施太医用心照拂,一直确保龙体大安。”
施河余光瞥了一眼陈贵妃,随即躬身道:“贵妃娘娘之命,微臣谨记于心,若是没有别的吩咐的话,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下去吧。”陈贵妃摆摆手道。
施河退下之后,陈贵妃脸上的关切之情便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幽怨泠然,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这个堂堂贵妃娘娘如今还要对个区区太医赔笑示好,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过……
除了忍辱负重,她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可正因此,陈贵妃就更气了,直气得咬牙切齿,表情都跟着扭曲。
宫女儿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正巧瞧见了这一幕,宫女儿心知肚明陈贵妃这是在怨恨什么,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当下行至陈贵妃床前,一边搅动汤药,一边压低声音跟陈贵妃道:“娘娘,奴婢听闻丽妃娘娘在后宫十分不得人心,漫说是后宫嫔妃了就连不少奴才都给丽妃暗中使绊子呢!说到底还是丽妃娘娘不能服众。”
“哼!就她那么个不声不响的木桩子也配协理六宫?万岁爷未免也忒抬举她了!不过,用不了多久,万岁爷怕就要失望了!”陈贵妃一声冷哼,心情也好了不少,从宫女儿手里接过药碗将里头浓黑的汤药一股脑儿喝了个涓滴不剩,宫女儿随即伺候她漱口又赶紧端来甜嘴的果脯,陈贵妃吃了两颗梅子,紧蹙的眉头这才又舒展了开来。
宫女儿附和道:“娘娘说得对,丽妃一没出身二没子嗣三无宠爱,不过是因为入宫早这才侥幸得了个妃位,就凭她也配协力六宫?不过是万岁爷一时糊涂罢了!丽妃赶鸭子上架,这甫一登台便就闹出这许多笑话来,简直就是在打万岁爷的脸!万岁爷只怕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呢,想必也开始惦记娘娘您的好处了呢!”
“既如此,那咱们可得给万岁爷提个醒儿,没得让那笨女人又闹出什么笑话连累了万岁爷的英明,”陈贵妃嗤笑道,一边压低声音吩咐宫女儿道,“该做什么就不必让本宫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