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秦王的心思只怕是离不开安王妃了,虞初心再想着转移话题也还得围着安王妃转。
若是放在平时,秦王是断断不肯说自己跟安王妃的过往的,那是他心里最深处的柔软与隐秘,但是这个时候,秦王满脑子都是安王妃,正好也想找个人说道说道,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迟疑,秦王便就开口了,一张口就是一声叹息:“说起来,我跟清暄是一道认识静姝的,也是一道长起来的。”
秦王跟赵清暄虽是叔侄,但是却年纪相仿,自幼是一道长大的,一起结伴开蒙读书,一道学骑射,也是一道认识的卫静姝。
“静姝小时候别提多可爱了,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比观音手下的玉女还讨喜,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秦王想着从前,声音都变得异常柔和,肥硕的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意,“那个时候,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静姝掉眼泪,静姝都用不着掉眼泪,光是红眼睛,我就受不了,必须要想方设法把这小娃娃给哄好喽。”
“清暄却不一样,他最烦女孩子哭唧唧,不喜欢跟静姝玩,嫌静姝是累赘,静姝却偏偏就喜欢黏着清暄,清暄被她黏得不耐烦的时候就会欺负静姝,好几次把静姝气得哇哇大哭,可是哭过了,静姝还会继续扭股糖似的黏着清暄,清暄也是继续一如既往地嫌弃静姝。”
“说起来,静姝的眼泪也多是因为清暄而流的。”说道此处,秦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来。
可是清暄再怎么嫌弃静姝,静姝都不会怨恨清暄,她就是跟天生欠了清暄似的,对他有着无限的包容,总是“表哥”“表哥”地叫个不停,她对赵清暄的依赖和喜欢似乎是天生的,明明是一道长大,对他却是始终客气得很,每次见面都会规规矩矩给他福身行礼,恭恭敬敬地称王爷。
秦王自然失落,实在不明白静姝对他与清暄为何有这样大的差别,有一次他笑着打趣,说是静姝可以随着清暄一道叫他王叔,总叫王爷实在生分。
明明他在示好,可静姝却似是受到了惊吓,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连说不敢,一边还一个劲儿往赵清暄的身后躲。
“王叔,你就别勉强这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了,这丫头且胆小者呢!”赵清暄当时这样说,语气里带着明显显的嫌弃,因为这话,卫静姝眼睛都变红了,一整天都情绪低落,没怎么说话,赵清暄难得主动找她说话,卫静姝却不怎么搭理了。
秦王却察觉到了年幼的卫静姝察觉不到的,原来赵清暄并非真的嫌弃厌恶这丫头,实则护着厉害呢,这一发现,更是让秦王如坠冰窟,他心中暗道不妙。
后来,他的这一预感得到了印证,赵清暄不再嫌弃卫静姝,从童年步入少年的大皇子,带着与生俱来的沉稳与老成,但是每每在表妹面前却总是容易破功,眼神和思绪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表妹,这些秦王都看在眼里,也是恨在心里。
好在随着年岁的增长,卫静姝这个卫国公府的嫡女不便轻易出门,到了及笄之后,更是除了阖宫饮宴这样的场合,秦王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卫静姝一面,这让秦王自是失落,不过却也庆幸,他见不到,赵清暄同样也见不到。
后来,秦王成年,被万岁爷册封为秦王,赐府封王之后,那就是娶妻了,秦王自然想娶卫静姝的,但是他却又不能跟万岁爷提,且不说卫静姝比他小了足足六岁,当时才不过十三四岁,而且他跟卫静姝之间还差着辈分,他是万岁爷的亲弟弟,卫静姝却是万岁爷的外甥女儿,万岁爷若是知道他的心思,只怕当场就要咆哮,甚至是下令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