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当时就应该抗旨不遵,豁出去自己一条命,坚决不娶翩翩,纵使于翩翩名声不利,却也能让翩翩就此远离天家,不会跳进这没有回头路的深渊。
而且,有五皇子这位表弟在,翩翩的人生应该不会太差。
至少不能比嫁给他更差。
想到此处,赵清明苦涩地牵了牵唇,伸手端起小几上的茶杯,将里头早已凉掉的残茶一饮而尽。
……
承元二十七年六月初四
京师。
安王府。
距离安王妃生女刚好已经一个月了,按照民间的规矩,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哪儿有资格办满月酒?可安王妃生的虽是丫头片子,身份却金贵,毕竟是万岁爷膝下的头一位孙辈,所以满月酒还是要办的。
其实万岁爷有在宫里为孙女儿办这场满月酒的意思,可见万岁爷对这位长孙女的喜爱,不过安王妃生女之后身子便就一直不大好,都不怎么能下的来床,一天三顿都离不开汤药,安王赵清暄对此十分紧张,也就没有这份心思,万岁爷也能理解,也就没有坚持,所以安王府的满月酒排场不大,不过是在安王府的前院摆了两桌,请的也都是最亲近的人。
秦王跟五皇子自然是要到场的,卫国公府那边也也来了不少人,从前卫国公府的一众子孙都在外为官,几乎没有能回京的机会,这一次借着卫老国公的病,倒是难道有了回京探亲的机会,卫氏的一众子孙悉数回京,真是难得一次的团圆。
一应男宾自然都在前院入席饮宴,卫国公府来的几位女眷倒是有机会去后院见一见安王妃与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就是安王夫妇的闺女,这才满月就被万岁爷册封为了郡主,万岁爷对其的疼爱可见一斑。
“平阳郡主可真是会挑,这眉毛鼻子眼儿的,哪一样不是挑得王爷夫妇的精华所在?”
“我看也是,咱们平阳郡主如今才将将满月便就如此美貌,长大了岂非要倾国倾城?”
“王妃,咱们平阳郡主这般玉雪可爱,王爷肯定怎么都疼不够吧?”
……
男人们在前院觥筹交错,女人们在后院围着平阳郡主的摇篮聊得火热。
今天是平阳郡主的大日子,安王妃难得下了床,虽然面色憔悴,不过精神却还好,含笑看着几位娘家嫂嫂还有姑姑围着平阳郡主赞不绝口。
“夫人们,小郡主该吃奶了。”乳母进来提醒。
安王妃点点,对乳母道:“行了,你抱下去吧。”
“是,奴婢遵命。”乳母当下小心翼翼抱着孩子退下,安王妃瞥了一眼贴身侍婢,那侍婢心领神会,当即也随着那乳母躬身退下了。
女儿得之不易,再加上王府最近不安生,安王妃几乎都成了惊弓之鸟,看谁都像是包藏祸心,每每乳母喂奶,都得让贴身侍婢盯着才行,连厨房跟偏院里头,安王妃也安插了伸手,看似波澜不兴的王府后院,实则是外松内紧。
郡主被抱走了,几位卫氏一门的夫人才又重新落座,不过却也没坐多久,赵嬷嬷便就过来传话了,说是后院儿的宴席已经准备好了,请夫人们过去。
“你们几个快去吧,别耽误了回去的时辰,”安王妃的姑姑卫若兰冲一众人道,“我在这里陪静姝说会子话,咱们姑侄俩都好些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