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齐刷刷地摇摇头,然后虚弱地道:“犯民并不知道主子是个什么身份,亦没见过主子,是个老人家收留的犯民二人,他将犯民二人安置好之后,便也就没再露过面,犯民二人只知道那位老人家是京师人。”
京师人?
邓渊心头一动,悄默默用余光扫了一眼万岁爷,见万岁爷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然后他便对那二人道:“继续往下说!”
“是,犯民二人被那老人家安置在洛阳城外的一处庄子,那里除了犯民二人之外,还有几个童儿,也都是被收留下来的乞儿,庄子里头专门有人负责教习咱们这些人功夫,也有专门教习用毒、暗杀之道的,期间一旦有童儿被认定不适宜习武、资质不够又或者是对主子不够忠心,便就会被送……送出去,说是送出去,可其实就是被杀了灭口,所以剩下的人,自是拼命的练功学艺,对主子更是不敢生出异心。”
“四年前,犯民二人……不,是四个人,被送入了京师,先是被安排进了京师巡防营,后来又被拨到了皇陵行宫这里做侍卫,犯民二人当时负责皇陵这边的守卫,另外两个则被安排在行宫里头做侍卫,一年后,行宫走水,两位皇子险些送命,所有行宫里的侍卫都被下令处死,没过多久,皇陵这边一半的侍卫被掉去了行宫,犯民二人便就在其列。”
邓渊敏感地捕捉到了什么,当下忙不迭问道:“三年前皇陵行宫里头的意外走水一案,可是你们主子的手笔?”
那两人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都死到临头了,也实在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脸上却带着一丝不确定,顿了顿,然后摇摇头道:“犯民虽然曾经疑心过是主子一手策划,但是却不敢确定,因为犯民二人并没有接到通知,而事发之后,那两个同伴也被处死了,犯民二人也没有机会询问他们,所以,只……只是猜测,不过……不过五日前,犯民二人接、接到主子的吩咐,让咱们于昨夜在行宫纵火,纵火的地方是宁王从前的行宫,正、正是三年前走水的所在,所以,犯民以为,三年前行宫走水案应该是……是主子所为。”
邓渊心中其实已经确定这两次走水案肯定是同一人所为,一时恨得五内生烟,第一次走水,毁了三皇子,第二次走水却没能……烧死五皇子,真真是令人生气!
不过在万岁爷面前,再怎么生气也得忍着,断不能失态。
邓渊又问:“为何特地挑在宁王的宫苑纵火?可有什么原因嘛?”
那人继续虚弱地道:“主子的命令是……是务必取大皇子的性命,不过大皇子的宫苑守卫严密,犯民断没有得手机会,只能从隔壁的宁王殿下宫苑下手,主子又说,最好也能伤及五殿下,宁王殿下宫苑跟五殿下宫苑相去也不远,所、所以就定在了宁王殿下的宫苑。”
这人话一出,登时众人纷纷倒吸凉气,这幕后之人何其歹毒又何其胆大包天,在万岁爷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想要用这么歹毒的方式去谋害皇子,真真叫人汗毛倒竖。
万岁爷的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坐不住了,身子开始轻轻发颤,明显显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赵德安忙不迭给万岁爷断了一杯热茶上来:“万岁爷,您先喝口茶,稳稳心神。”
万岁爷接过了茶杯,不过却一口没喝,直接摔在了那虚脱的侍卫头上,一边上前扯住那人的前襟,咬牙切齿问道:“谁?!到底是谁?!是谁非要接二连三地谋害朕的皇子,是非要朕断子绝孙才罢休不可吗?!”
是啊,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这般阴毒手辣,三年前一把火,毁了二皇子三皇子,三年后又是一把火,这一次大概是……要了大皇子的性命,莫说是天家了,便就是寻常人家遇到这样的事儿,那也盯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