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匹紫云到底还是没有送出去,不是他舍不得,而是赵清明死活都不肯收,非说什么自己用不上。
其实什么用得用不上的?
难道他们这起子凤子龙孙府上的物件甚至是人就一定是得桩桩件件都必然派的上用场的吗?马厩里头几十匹的宝马良驹、甚至还有马场里头数不清的马儿难不成真的也匹匹都用得上吗?
不过就是赵清明清楚,这匹紫云是他最爱罢了。
那少年郎从来做不出夺人所爱之事,尤其是还是他这个最亲近敬重的大哥,倒是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稀罕玩意儿都送到他这个做大哥的眼前。
可他又是怎么对他的呢?
可能也像那傻乎乎的少年郎一样、将他摆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呢?
……
“主子!”孙少阙跟着进了马厩,然后就看到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主子竟然对着一匹马儿下跪,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孙少阙忙不迭上前去扶赵清暄,赵清暄倒是没有抗拒,当下被孙少阙扶起,还从他手中接过了帕子,将自己脸上的血泪都擦了个一干二净,然后他打开了围栏,走进去,轻轻在紫云的脸上摸了摸,然后利索地上了马,不待孙少阙询问,赵清暄已经策马奔了出去。
孙少阙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当下自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地也上了马,跟着就追了出去,只是他的马儿如何能跟大宛驹比,待他冲出安王府的时候,早就已经不见了赵清暄的身影,不过孙少阙却也能猜得到赵清暄这是要去哪儿,当下一刻都没停下,策马就朝卫国公府一路狂奔疾驰而去。
……
卫国公府。
孙少阙猜的不错,赵清暄的确是去卫国公府的,安王府与卫国公府相去不远,他骑的又是宝马良驹,所以没多少功夫便就到了卫国公府,卫国公府门前的侍卫之觉得眼前一花,便就瞧着赵清暄骑马到了跟前,瞧着赵清暄的表情不善,大有强闯卫国公府的架势,侍卫们无不心中大惊,虽然从前安王府跟卫国公府并无往来,但是这程子,两方关系委实亲厚了不少,谁能想到,安王竟然冷不丁地来卫国公府……撒野。
说撒野倒不大符合,确切地说应该是找茬儿。
没错,就是找茬儿,卫国公府也是别人能擅闯的?更别说还是骑着马儿了,即便对方是安王殿下,那也是非拦着不可的。
所以当下,那几个侍卫忙不迭硬着头皮上前,一起对着还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赵清暄抱拳,正要劝赵清暄下马来着,只是话儿都还没说出口呢,却被狠狠甩了几记马鞭,顿时人人脸上都是血肉模糊,一时间痛呼之声不绝于耳,都这样了,谁还敢再拦着赵清暄?
不过赵清暄到底也没能骑马闯入宁王府,门口才一出了这动静,卫国公府的老管家便就闻讯而来了,瞧见赵清暄面儿倒是没有流露出多少惊讶神色,而是对着赵清暄躬身道:“殿下来的正好,奴才正要去请殿下过来,老国公快要……不行了,还想再见殿下一面,殿下清随奴才前往。”
攥着马鞭的手蓦地就是一紧,赵清暄心里顿时一声“咯噔”,随即蹙眉道:“你说什么?老国公已经……要不行了?”
孙少阙才将将跟他禀报卫老国公撑不了多久,不过说的也是只怕撑不过六月,他刚才还想着让赵清明回京再见卫老国公最后一面呢,可这才多会儿的功夫,卫老国公竟然就……撑不住了?
怎么就能这么突然?
老管家面色难看地点点头,一声叹息,躬身跟赵清暄道:“殿下还是快些……快些过去吧,只怕老国公他……他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