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可是卫国公府的老人儿,卫静姝一向厚待敬重赵嬷嬷,还是头一次对她这般疾言厉色,赵嬷嬷心下一突,忙不迭跪地告罪:“奴婢僭越了,请王妃责罚!”
“行了,起来吧,记得以后别再犯了,”卫静姝瞥了赵嬷嬷一眼,继续埋头做着绣活,半晌,又状似随意地道,“今年卫国公府人多,平阳太小不宜喧闹之所,故而就免了回门,你不用胡思乱想,只管将原话转去卫国公府那边,也提醒他们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因此生出什么不妥的心思。”
转告卫国公府那边,提醒他们不要胡思乱想。
更不要生出什么不妥的心思。
什么……不妥的心思?
赵嬷嬷一颗心“砰砰砰”跳,却是再也不敢询问什么了,当下忙不迭躬身领命:“是,奴婢记下了。”
当下,赵嬷嬷便就去准备送年礼的事宜,两日后,赵嬷嬷便就带着安王府的下人将年礼给卫国公府送了过去,没见到卫静姝,更没见到安王,卫正弘即便面色如常,可眼中到底还是闪出三分惊愕,更别说他身后的儿子卫如青了,眉头顿时就皱成了个“川”字。
赵嬷嬷打量着卫氏父子的表情,心里又是一番起伏,当下将卫静姝的原话转达,不动声色地将卫氏父子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之后,赵嬷嬷也没在卫氏一门多待,甚至连口水都没有喝,赶着也就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赵嬷嬷的一颗心简直都要破膛而出,一直都没搞清楚的问题,似是在这个时候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让她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
……
赵嬷嬷自那日起便就再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除夕这一日起了个大早,赵嬷嬷按照往常一样,先去平阳郡主那边,盯着乳母喂好平阳郡主,再亲自伺候好了平阳郡主穿衣,然后抱着郡主去王妃那边,可是今日过来,赵嬷嬷却扑了个空,原来乳母已经先一步抱着平阳郡主去王妃那边了。
赵嬷嬷听了侍婢禀报,再看看外头旭日初升的天儿,一时诧异不已,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抱郡主过去?郡主只怕还没醒呢!”
平阳郡主正是贪睡的时候,往常这个时候只怕才将将醒,可是这时候却早被乳母抱走了,定然是没醒便就被乳母给强行抱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回嬷嬷的话,是王妃派人过来让乳母将郡主抱过去的,说是王爷过来了,想见见郡主。”
果然,侍婢说是王妃的意思。
不过……王爷总算是想起来来后院儿了?
赵嬷嬷心头自是一喜,不过转念一想,今天可是除夕,王爷自是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的,哪怕是做做样子,也不能由着下人胡思乱想不是?所以,必要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一时间,赵嬷嬷心里的喜又烟消云散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平阳郡主的小摇篮,心里那叫一个愁啊。
若是……
若是王爷当真铁了心的要对卫氏一门下手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别说她这样出身卫氏一门的奴婢了,王妃这个卫氏女又要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