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中请,”翩翩将泡好的茉莉花茶递到了沈郎中面前,一边忧心忡忡地询问,“沈郎中,不知我家二海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端端地怎么就晕倒了,着实吓人。”
沈郎中接过茶杯,放在一旁,然后跟她解释道:“倒也不算是大问题,说起来还是跟他的底子有关,刚才我询问之后才知道,二海兄弟曾经一度身子很差,还服用过不短时间的药,都道是是药三分毒,我寻思着当时二海兄弟怕是服用了虎狼之药,虽有药效,不过却到底是要亏损身子,这不,如今便就开始反噬了,所以这程子二海兄弟才会觉得身子乏力,还时常流鼻血,便就是这个原因。”
“你时常身子乏力?怎么都没有跟我说过?”翩翩闻言,顿时又红了眼,剜了赵清明一眼。
赵清明忙心虚赔笑道:“我还道是睡不够呢,所以也就没当一回事儿,哪里知道这其中利害?”
“我知道你们两口子是开包子铺的,免不了日日早起晚睡忙碌得很,只是二海兄弟这身子……需要好生养着,往后怕是不好再受劳累了,”沈郎中沉声道,“所以这包子铺……”
“沈郎中,包子铺我们往后不开了,”不待沈郎中话说完,翩翩就急忙打断,然后又赶紧地问起她最关心的事儿来,“沈郎中,劳烦您跟我说说,往后要如何照看我家二海哥,对了还有药方,您一定要给拟个好方子,不计价钱。”
翩翩这话一出,赵清明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子酸楚悲凉,眼睛不由自主便就湿了,旋即,他就扭过了头,对着窗子。
沈郎中心里亦是一声叹息,当下便仔仔细细叮嘱起了翩翩,又去给拟了方子,翩翩千恩万谢,然后跟着沈郎中去药堂里头取药去了,甫一出了大门,翩翩的眼泪便就再一次决堤而出。
沈郎中见状,忙不迭宽慰道:“小娘子,你也别太担心了,二海兄弟这病只要好好儿将养就……就会好的,你别哭啊!”
翩翩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停不下来,沈郎中又不是个会哄人的,急的要命,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最后他自己都说烦了,索性也就不再说了,担心地看着翩翩,默默跟在她身后,莫名的,沈郎中心里突然就不安了起来。
难道是……
沈郎中疑心方才自己跟赵清明的交谈被翩翩给听到了,他张了张嘴想去询问,但到底却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心情更加沉重了。
……
从那天开始,包子铺便就真的停业了,虽然赵清明吃了几天药之后,头已经不疼了,身子也恢复了,但是翩翩却坚持听沈郎中的话,不管赵清明怎么说,她就是咬死不答应重开包子铺,赵清明没有办法,也就不再提了。
不过虽然一直窝在巴掌大的家里,但是日子也并不单调,翩翩如今又开始喜欢养花了,初夏的时候,翩翩跟赵清明陆陆续续买了不少花回来,有月季有茉莉有菊花,还有木香。
“没想到凉州竟然还有木香,”买到木香的时候,翩翩很惊喜,却又挺遗憾,“就是已经过了花期了,再开花还得等到明年呢。”
说这话的时候,翩翩跟赵清明正坐在小院中间,面前摆着的就是刚刚从外头买回来的木香,种在黑色的大陶盆里头,苗儿却小小的,十分不协调。
看着被大陶盆衬得越发娇小柔弱的木香,翩翩又有些发愁,嘟囔道:“就你这幅小身板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明年开花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清明的心不由一点点下沉,他这条命,又能不能熬到明年呢?
说不定还比不过这娇滴滴的木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