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暄闻言,眼神顿时就更冷了三分,再开口的时候,便就带着些咬牙切齿了:“捉拿宁王夫妇?可知道卫国公为什么要捉拿宁王夫妇?待抓到了宁王夫妇又打算如何处置?”
“卫国公派去湖州的人虽是其心腹,却也对此并不知晓,所以卫国公究竟为何要捉拿宁王夫妇又要如何处置,属下尚不知情,”孙少阙道,说到这里,孙少阙顿了顿,然后又补了一句,道:“不过卫国公的心腹却交代,按照卫国公的吩咐,所有知情人事后都要被杀了灭口的。”
这下子,赵清暄更是气得发笑:“如今,本王也知情了,是不是也要被他杀了灭口?”
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突然有一份湖州的折子六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师,赵清暄一看,顿时只觉得身上的血都凉了。
那是湖州知府递交的折子,上头详细说了一件发生在湖州莫干山脚底下的一件怪事儿,莫干山脚底下有一家姓苗的人家,某日夜间突然遭遇了一伙强盗,那伙强盗来势汹汹,更有足足十人之众,哪里是寻常百姓人家能够抵抗得了的?更何况这苗家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将将出生的襁褓婴孩儿,所以无力抵抗,只能由着强盗搜刮殆尽,只是却不想,那群强盗不光抢东西,将人连人都不放过,将苗家一家老小竟都给带走。
因为莫干山脚下住户少,且又是夜间,这事儿本来也极是隐秘,并没有被人发现,但是问题是这伙强盗出门没有看黄历,赶巧那晚是七月十五,中元节,湖州那边的风俗,是要出门放河灯祭祀亡灵的,这一夜,官府的巡查也会加强,为的是防止发生走水,所以原本寂静无人的黑夜,那晚上却是灯火通明,那伙强盗明显是外地的,不知道湖州这风俗,所以万万没有想到,然后,便就被巡夜的官差给盯上了,一众夜间行色匆匆的外乡人,也的确扎眼,再然后,官差便就拦下了去路,正要询问对方的身份,哪想对方竟突然暴起出手,当场打死了那两个询问的官差,然后疯狂策马前行,所到之处,惊叫声不绝于耳,鸡飞狗跳。
官府闻讯,顿时下令全城捉拿,虽然那伙强盗功夫了得,但是架不住官差人多势众,所以一番激斗之后,官差于城门口将这些子强盗全部拿下,也救下了苗家一家老小。
接下来,便就是要审问了,那伙强盗个个嘴硬得很,对于自己的出身籍贯咬死不说,苗家人那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好端端地突然家里就来了一伙强盗,只是这事儿着实怪异。
这么功夫了得的一伙强盗,为什么非要去抢再普通不过的苗家?有这一身功夫人手还不少,便是抢个庄子也绰绰有余了,为什么非要去那么偏僻之地抢一个农户之家?还要将一家老小全部掳走?
官府觉得事有蹊跷,便就加强了审问力度,然后有个受不住刑的强盗总算是吐口了,说他们是奉卫国公之命前来湖州,为的就是将苗家人全部带回辽北去的。
卫国公?
那可是安王殿下的岳父泰山啊。
湖州知府也不傻,这烫手的山芋他自然不会放在自己手里,当下便就下令停止审问,然后直接给安王这边递了折子过来,至于卫国公为何非要跟一个农户之家过不去,湖州知府一点儿都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赵清暄甫一看了折子,顿时一颗心都不跳了,卫正弘派人去了湖州……
偏偏是湖州,是赵清明跟翩翩之前待过半年的湖州,还是莫干山脚底下。
赵清暄当时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险些没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