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知道,还以为只有后院是这样。
坠儿点点头道:“是呢,奴婢也是听前院的嬷嬷说的,她负责日日给后院送新鲜的菜蔬,所以知道前院的事儿,只不过她如今也是不许随意外出的,所以她也都好几天没出过王府了。”
怎么连前院都这样严格把控?
之前她生平阳的时候,赵清暄也是十分紧张的,不过也就是后院儿严密把控,不得随意出入,却也没有波及到前院儿啊,怎么这一次……
难道是因为这一胎可能是儿子的缘故?所以赵清暄才更加重视吗?
卫静姝一时也想不出头绪来,索性也不多想这些,转而又跟坠儿聊起了别的:“你从前在宫里是做什么的?”
不过就是随口一问,房中焚着淡雅清幽的百合香,卫静姝被坠儿捏的极是舒坦,靠在软枕上,昏昏欲睡。
坠儿手上动作不停,嘴也没闲着,小声回道:“回王妃的话,奴婢从前是在浣衣局里头当差的。”
“浣衣局?负责清洗宫人衣裳的地方?”
“是,奴婢甫一入宫就被分到了浣衣局里头当差,在浣衣局里头洗了三年的衣裳,后来因为奴婢绣活儿好,被针功局的嬷嬷看中,便就被拨去了针功局,奴婢又在针功局里头当差,在针功局做了两年绣活之后,奴婢的眼睛就不大好了,针功局不养闲人,便就又将奴婢给调回了浣衣局,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得窝在浣衣局洗衣裳了,结果前不久,奴婢竟侥幸被选中送来安王府伺候,奴婢真真是三生有幸。”
卫静姝听她三言两语便就将自己入宫为婢的多年辛苦一笔带过,心里对她又是同情还有些满意,这丫头话说的轻松,但是卫静姝却知道她这几年在宫里的日子只怕相当不好过,浣衣局跟针功局都是女人扎堆的地方,也是宫女儿嬷嬷斗得最狠的地方,坠儿这丫头这几年只怕没少受罪,尤其是,坠儿之前被选去针功局,少不得就有浣衣局的宫女对她嫉妒的,后来坠儿又被撵回了浣衣局打回原形,这些人难道不会落井下石吗?
再说针功局那边,虽说做绣活儿费眼睛,但是坠儿不过进去两年,眼睛竟然就损伤至此,可见在针功局里头,坠儿只怕是被当做牛马使唤的,说不定就是日日连白加夜地做绣活儿,所以才会伤了眼睛呢。
再打量坠儿沉静淡然的一张脸,卫静姝对她不免更喜欢了三分,抿了口茶,然后问道:“你眼睛如今怎样了?”
坠儿闻言忙得答道:“回王妃的话,奴婢的眼睛已经好了,还在宫里的时候,奴婢遇到一位好心的前辈,有他帮忙,奴婢的眼睛才得以恢复。”
卫静姝点点头头道:“人生总是这样,有好有歹,也总会遇到各色人等,有些不必放在心上,但有些却要终生铭记,尤其是关键时刻拉你一把的人,总要回报的。”
“是,王妃所言甚是,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坠儿微微仰头看着卫静姝,淡淡一笑,“奴婢是个知恩图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