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嘴,赵嬷嬷就忍不住又“呜呜”哭了起来,连带着身边的几个婢子都跟着呜咽不止,安王没有回答,仍旧沉默着,目光还是在人群里头环视,半晌,才哑着声音,冷声问道:“坠儿人呢?”
赵嬷嬷闻言,顿时更是泪流不止,哭着道:“回殿下的话,坠儿……已经触壁自尽,已死殉主了!”
最开始的时候,赵嬷嬷也发现了坠儿不见了,少不得便就多心,赶紧派人去坠儿房中去找,结果回来禀报说是坠儿已死,赵嬷嬷大惊,忙得跟着过去查看,果然发现坠儿已经倒地身亡,是撞墙死的,脑袋都被撞瘪了进去,更是满脸血污,死状骇人,除此之外,赵嬷嬷还在坠儿房中发现了坠儿的遗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身为奴婢没能伺候好王妃,深感愧疚,故而选择殉主,还哀求王爷能有允准,将她葬在王妃左右,以便于死后还能继续伺候王妃。
赵嬷嬷哆哆嗦嗦地从怀中取出坠儿的遗书,正要将此交给安王过目的时候,却蓦地看见安王一脸凶神恶煞就大步朝外走,赵嬷嬷等人都愣在了当场,然后侍卫赶紧跟了上去,再然后就一路跟着赵清暄来到了侍婢平素歇息的偏院,他站住脚,冷声问道:“坠儿住在哪间房?”
侍卫并非是在后院伺候的,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又赶紧的去找赵嬷嬷,赵嬷嬷很快过来,还道赵清暄是触动于坠儿殉主之忠,特地过来查看,忙得给赵清暄引路,道:“殿下,坠儿姑娘就住在这间……”
“砰!”
不待赵嬷嬷的话说完,赵清暄已经一脚狠狠将房门给踹开了,然后就在众人的惊惶的注视下,赵清暄劈手夺过身边侍卫腰间的佩剑,然后就冲了进去,再然后,他对着横尸地上的坠儿,就是一通疯了似的捅刺,一时间血肉横飞,赵清暄原本就满是血污的身上,更是被溅了不少肉沫残血,就这样,他还是停不下手,兀自一剑一剑狠狠戳着坠儿的尸身,直到那尸身已经不成型了,直到剑都拿不稳了,他还是不肯停下……
一众见惯了生死的侍卫这个时候都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倒在地,赵嬷嬷更是受惊过度,两眼一翻,“咣当”一声晕死过去。
这一晚的宁王府,真真如阿鼻地狱。
直到坠儿的尸身彻底不成型,都没有一点儿人样了,赵清暄这才停了下来,随手将那把砍废了的剑扔在地上,一边抬脚朝外走,一边冷声吩咐道:“好好儿给我查查这个贱婢的生平,家里还有什么人,平时跟哪些人接触,从前在宫里又跟那些人过往从密,后来又是谁把她挑进安王府的,都给我查!胆敢有任何疏漏,全部给我提头来见!”
“是!属下遵命!”侍卫们饶是心存疑惑,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对一个区区侍婢、还是个以身殉职的侍婢这般仇视,但是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谁敢多嘴?当下纷纷叩头领命。
赵清暄头也不回地离开偏院,再回到后院,他这才吩咐人准备清水还有王妃朝服,却没有让侍婢进去给安王妃清洗梳妆,反倒将这些人都赶了出去,然后自己动手给卫静姝清洗起来。
轻轻退去了静姝身上被鲜血泡得微微发硬的衣裳,赵清暄的动作很轻,似乎生怕弄疼了爱妻,好不容易退去了衣裳,待看到卫静姝高高耸起、圆润白皙的肚子,赵清暄又忍不住了,一边颤颤抚摸着她冰凉的肚子,一边哽咽着道:“静姝,圆哥儿……”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也摸过静姝的肚子,那时候,这地方还是热乎乎的,隔着这一层柔软白皙的肚皮,是他跟静姝的圆哥儿,他跟静姝都是那样的期待,期待着圆哥儿的出生,也期待着,属于他们、属于这个家的圆圆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