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安王这般喜怒无常、难以琢磨?
如今想来,真真是悔不当初呢。
“万岁爷如今怎么样了?”蓦地,丽妃突然开口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不知……”
宫女儿对此竟是一无所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丽妃平日都不怎么关心万岁爷的身子,万岁爷之前吩咐过不必后宫嫔妃近身伺候,这倒是让丽妃落了个一身轻松,她不关心万岁爷的龙体,时日长了,就连身边伺候的宫女儿也都不将万岁爷的病情放在心上了,还有就是,万岁爷的病情如何,对外也是保密的,所以这宫女儿答不上来也是有的。
丽妃闻言却不由眉头紧皱,不耐烦地瞪了一眼那宫女儿:“一问三不知,要你有何用?”
那宫女儿忙得跪地请罪:“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去打探!”
“悄悄儿地,别叫人察觉了,”丽妃抿了口茶缓声道,顿了顿,又道,“再顺便打探打探五皇子近来的动静。”
“是,奴婢遵命。”
……
凉州。
沈郎中一整天都提不起神来,确切地说,是自早上翩翩过来那趟之后。
自从赵清明开始病重之后,翩翩就成了沈郎中这边的常客,三不五时就要过来给赵清明抓药,但是今天却是不同的,翩翩不是来抓药的,是来跟他道谢的,谢他这么长时间来对她跟赵清明的照顾。
翩翩这话说的异常诚恳,但是沈郎中却自觉无颜面对,他没能治好赵清明的病,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好儿地汉子一步步走上了黄泉路。
他无力挽救,还掏空了他们的家,沈郎中真的无言以对,从医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但是这却是沈郎中最难受、最煎熬的一次。
“早就该停药了,偏你这个丫头是个一个筋儿听不进去劝的,他这样的病……”面对已经憔悴跟之前判若两人的翩翩,沈郎中满心的无力感,“知道你心肠软,但是丫头,都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又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到底也得为自己着想着想,别苦了自己。”
这样的话,沈郎中不是头一次跟翩翩说了,只是翩翩一直听不进去,就算花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要卖掉宅院,然后继续一趟趟来给赵清明抓药,当然,补品也从来不缺,到后来续命的人参,在给赵清明治病这事儿上,翩翩有着异常的固执。
“多谢沈先生,”对面瘦成一把骨的姑娘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柔,“其实,有他在,我才不苦。”
沈郎中已经不忍再看那张脸了,明明没哭,每每还在微笑,但是却比哭还让沈郎中难受,他随即便就别过了脸,缓了一缓,沈郎中才又道:“他喝了这么久的药,也是辛苦,已然到了这个时候了,就别再灌他苦汤子了,去问问他还有什么想吃想喝的,说不定比……参汤管用,也能了他心愿不是?”
“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往后就不……让他受罪了,”翩翩点了点头,喃喃道,“也是我自私,让他受了这许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