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郎中随身携带了医药箱,东西足够用,他留下来配合着莫仲齐,手起手落之间,莫仲齐飞快地给姑娘手腕的伤口给缝合好了,再加上涂了止血的药膏,血总算是不流了,莫仲齐跟沈郎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儿,沈郎中盯着翩翩手腕上那道伤痕,不由就红了眼:“这丫头怎得……怎得就这般想不开?早上不还是好好儿的吗,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
可是说到这里,沈郎中却又戛然而止,这个时候再回想清晨跟这姑娘的相处对话,沈郎中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这姑娘可不单单是去跟自己道谢的,也是再跟自己道别呢……
他怎得就这般愚钝?怎得当时就没想到呢?
若是他当时就想到的话,自然要千方百计防着这丫头寻短见,也一定会好好儿劝一劝这丫头,可是……
沈郎中真是内疚自责得不行,一时间忍不住就要落泪。
莫仲齐却不像他这般多愁善感,他这人虽然看上去总是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但是每每给人治病的时候,却是满心投入、再正经不过,这时候,他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专注来。
整个缝合的过程,姑娘始终都没有任何反应,更别说是醒转了,再联想到刚才那满地的鲜血,莫仲齐的心就不由往下沉,待仔细查看了伤口之后,莫仲齐将手指搭在了翩翩的脉门上,指腹下是翩翩再微弱不过的脉搏……
不对,这脉搏不对!
莫仲齐顿时眉头紧蹙,然后又添了一根手指,更加用心地去感受指腹下的脉搏,半晌,莫仲齐不由一声叹息。
“师父,怎么了?”沈郎中忙得凑了过来,一脸担心看着莫仲齐,小心翼翼询问,“是不是这丫头……有什么不好?”
莫仲齐垂着眼盯着翩翩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半晌又是一声叹息,然后跟沈郎中道:“你自己试试看。”
沈郎中自是心生狐疑,不知道师父为何要多此一举,什么情况直接告诉他便就是了,难不成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考他诊脉的功夫?
不过沈郎中也没有再多话,当下也赶紧擦了擦手,将手指轻轻按在了翩翩的脉门上,顿时沈郎中就是眉头紧皱,这丫头的脉象可不大好,这般微弱,要是一味儿醒转不过来的话,只怕要糟糕……
咦?不对!这、这这是……
蓦地,沈郎中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蓦地抬眼看向莫仲齐,只看着莫仲齐一脸的无奈,沈郎中总算是明白了师父刚才为什么要叹气了。
“这……这丫头已经有近……近三个月的身孕了,”沈郎中嘴唇颤了几下才磕磕巴巴张口,一张口,声音就带着沙哑了,“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就要做娘了?她先前不是一直盼着自己能做娘的吗?”
想到翩翩头一次去他那里,为的就是求子的事儿,明明那么害羞,还要硬着头皮来看郎中。
这丫头那么喜欢孩子,那么盼着能跟夫君生儿育女,如今怎么却……
却落到这般悲惨境地?
沈郎中一时间真是难过到了极点,他吸了吸鼻子,抹去了眼泪,眼睛却兀自红的厉害,看向莫仲齐:“师父,她腹中的孩子……可能保住吗?”
说实话,莫仲齐觉得难度太大,别说是腹中不满三个月的孩子了,就连这丫头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呢,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