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割腕了?!”
赵清明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要炸开了似的,握着翩翩手腕的手蓦地就是一僵,然后再一次颤抖着轻轻来回摩挲着那微微带着粘腻的凸起,他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这是什么了。
“怎得……这样傻,怎得这样傻……”赵清明喃喃着,眼泪沿着眼角轻轻滑下。
莫仲齐也觉得这丫头太傻,不过这种傻却并不让人厌烦,反而让人觉得怜惜,肃然起敬,同甘共苦,生死与共,这话说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行医多年,又是什么难堪无奈是莫仲齐没见过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抑或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正是这些见得太多,才会觉得这认死理的傻丫头实在难能可贵。
看着面前这对苦命鸳鸯,莫仲齐叹了口气儿道:“她是傻,你不过是一时情绪激动,一口气儿没有倒缓过来,她竟以为你断气儿了,然后便就二话不说要随着你去,哎,不管怎么说,你如今也算是欠这丫头一条命,所以往后你更要惜命,要不然你又拿什么去还这丫头的一片深情?难不成还要寄托给所谓虚无缥缈的来生来世吗?”
赵清明嘴唇颤了颤,心里苦涩无奈到了极点,莫仲齐这话,真真是戳中了他的心思,让他无言以对,也让他倍感绝望。
“可是……可是我真的还有救吗?”半晌,赵清明发出苦涩绝望的声音,满脸泪痕交错,入眼之处皆是痛苦,“我不想死,我想陪着她,但凡有一线生机,我都想抓住,但是……但是我真的还有机会吗?”
“我就是你的机会,”莫仲齐笃定地道,一边伸手取了帕子塞到赵清明手里,一边一字一字认真跟他道,“你的病情虽然复杂得很,但是我却有把握能够治好你,非但能治好你的脑疾,还能有很大几率让你重获光明。”
赵清明闻言,胸口起伏的厉害,嘴唇颤了颤,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你说……真的吗?”
“我莫仲齐虽是个狂妄自大的,但是在致命救人上,却最是谨慎,从不口出妄言,既然说了能救活你,那便就能,你只管放心就是。”
空洞无神的眼睛,这时候却蓦地闪亮了起来似的,赵清明激动得不行,一时竟不知道该跟莫仲齐说些什么,他就愣愣地待着原地,拉着翩翩的手,半晌,他突然带着哭腔道:“翩翩,你听到没有,莫神医说……说了我有救,有救……”
翩翩自然是听不到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角竟然也有泪水无声滑落,赵清明看不到,但是莫仲齐却看得真真儿的,不由心里又是一声叹息。
都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哪里想到这帝王家里头竟然还有这样一对情比金坚、有情有义的有情人,如今他也算是开了眼了。
“莫神医,那我妻子呢?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赵清明摸了摸眼泪,忙得又问道,比起自己,他其实更担心翩翩,“你刚才说她失血过多,那……那要怎么办才好?是不是需要准备补血的药材?”
“我们有银子!您只管给她用最好的药材,不用为我们省钱!”赵清明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就伸手往自己的怀里去掏,摸索了半天,然后从里头掏出来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张百两的银票,也不知是不是被藏的太久,这银票几乎都要被折坏了,旧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