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翩翩纳闷不已,愣了愣,突然开口问道:“前辈,你……你是不是想不起来你夫君了?”
似乎前辈记得的都是嫁人前的事儿呢。
翩翩顿时就愣住了,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鹿翩翩:“什么?夫君?我已经嫁人了吗?”
鹿翩翩看了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半晌,她目光落在了翩翩的小腹上,然后小声开口道:“前辈,你……你是不是怀了小娃娃?”
这是鹿翩翩打一开始就想问的,因为头一次看到前辈,前辈的小腹就是微微隆起的。
啥?小娃娃?
翩翩登时呆若木鸡。
……
翌日。
鹿翩翩一夜好睡,晨起之后,到院儿中亲手剪了一束桃花,然后就美滋滋去了后院儿,昨天,爹娘春归于好,她不得过去给娘庆贺庆贺?
鹿翩翩捧着花儿,一路哼着小曲儿到了后院儿,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看到了鹿行文还有鹿盈盈兄妹俩,更加惊奇的是,鹿行文竟然还一脸亲热的笑,方才还在跟方氏攀谈,这时候听见动静,看到她进来了,鹿行文立马就主动起身,笑着迎了过来:“行文见过长姐。”
那表情那语气真是说不出的亲近,不知道的还道鹿行文跟鹿翩翩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呢,对着鹿行文这张再亲切不过的笑脸,鹿翩翩却觉得无福消受,一时间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倒是鹿盈盈那张心不甘情不愿、却还不得不忍着火的模样,更让鹿翩翩觉得自在。
被鹿行文一直笑吟吟地盯着看,鹿翩翩实在恶心得不行,随即就挪开了眼,冲坐在一边前辈耸了耸肩,什么意思也是明摆着的,前辈对她报以同情加无奈的表情,又瞥了一眼方氏,意思是让她暂且忍耐,鹿翩翩如何不懂这道理?饶是心里再嫌弃厌恶这对兄妹,到底还是忍住了。
“行文客气了,”鹿翩翩冲鹿行文点点头,示意鹿行文坐下,她捧着花冲行至方氏面前,含笑道,“晨起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好,所以就给娘亲挑了几枝过来做瓶插,不过……”
鹿翩翩瞥了一眼窗台上摆着的插满桃花儿的白瓷双耳瓶,冲方氏意味儿深长地挤挤眼:“不过看来是女儿来迟一步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瓶子里的花儿一准儿是爹爹送给娘的呗,指不定送花儿的时候,还说了一笸箩的甜言蜜语,要不提到这花儿的时候,娘红个什么脸又不自在个啥?
方氏无奈地捏了捏鹿翩翩的脸:“就你话多,快去净手,准备吃早膳了。”
方氏又跟鹿行文兄妹俩道:“行文盈盈,你们也一道留下来用早膳吧。”
“如此,就叨扰母亲了。”不待鹿盈盈开口拒绝,鹿行远就忙不迭笑着点头答应,一边儿暗中给鹿盈盈使了个眼色,让她识趣儿。
“多谢……母亲。”鹿盈盈扁了扁嘴,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谢过了方氏。
她才不想留下来跟方氏还有鹿翩翩吃什么劳什子的早膳,别说一桌吃饭了,她今儿压根儿就不想过来,但是鹿行文说了,方氏已经搬进后院儿了,是正经八百的鹿府夫人,他们做庶子庶女的必须要前去行礼问安,再者,如今梅姨娘被休,他们兄妹俩的处境可不妙,若是再对方氏母女无礼的话,难保父亲不会迁怒他们,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要去后院儿给方氏行礼问安。
所以,鹿盈盈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鹿行远一道来给方氏问安行礼,不过她可不像鹿行文,上赶着讨方氏的好,那亲热的劲儿啊,简直拿方氏当亲娘似的……
不对,他从前对自己的亲娘梅姨娘也没有这样殷勤亲热的。
鹿盈盈心里十分看不上兄长这墙头草的做派,但是她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如今这鹿府之中,她就只能依靠着兄长鹿行文了,至于爹爹鹿成林……
回想着刚才他们来后院儿的时候,正赶着鹿成林陪着方氏一起插花,鹿成林那一脸再满足再幸福不过的笑啊,真是刺痛了鹿盈盈的眼,这么些年来,她何曾见过爹爹这样笑过?
爹爹的心早就被那对狐媚子母女给勾去了,她这个被生母连累、不招待见的庶女可指望不上。
方氏起身亲自去小厨房查看早膳,鹿翩翩净手回来,一时间正堂之中就只剩下姐弟妹三人,鹿盈盈就那副要死不活的德行,垂着眼根本不搭理鹿翩翩,鹿翩翩自然也懒得搭理她,鹿盈盈是个什么德行,早从前辈那里知道了一清二楚,自然懒得跟她做戏演什么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