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鲁平脑子里真的就只剩下“好家伙”三个字儿了，也不知是在感慨面前的董少平，还是感慨十三四岁就能造出个好大儿的自己。

“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你为什么会认为瑞儿是我的儿子？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震惊过后，鲁平又问董少平，他现在都不生气了，真的不生气，就剩下好奇了，他真的迫切想知道答案。

难道瑞儿……不是鲁平的儿子？

不能够啊，要是瑞儿不是鲁平的儿子的话，那鲁平这个堂堂天子近臣又怎么可能花心思费力气地去为一个寒门子弟铺路搭桥？

没道理啊！

但是鲁大人现在这表情这反应……也太不对劲儿了吧？

董少平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有对鲁平的，有对瑞儿的，有对自己的，还有对自家老爹的，他一时间自然是找不到答案，只是愣呵呵地看着鲁平，然后愣呆呆地问：“难道……瑞儿不是您的儿子吗？”

鲁平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反问老子的？快回答！再说废话信不信老子直接一巴掌呼死你？！”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董少平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当下忙不迭道，“是……是我们自己猜的，见您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主动提携一个寒门出身、无依无靠的小孩儿，便就琢磨着您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偏生那小孩儿家里爹娘又……又不在，据说失踪多年，杳无音信，所以……”

“所以你就认定瑞儿是老子的种儿，出于啥不得见光的原因，老子能生不能养，只能在凉州那样的偏僻处安置了亲儿子，还在马家给他寻摸了个身份，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自己的种儿，所以老子自然不能亏待了瑞儿，再加上那瑞儿又是个有天赋的，所以老子这才存着给儿子开道的心思，主动找到你们家举荐了自己亲儿子，”鲁平都给气笑了，“这就是你们父子俩的推测？”

董少平见鲁平脸上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吓得直缩脖子，心里已经暗叫不好了，但是却被鲁平盯着也不敢不回应，所以先是点点头，旋即觉得不对，又赶忙摇摇头，结果发现鲁平的面色更骇人了，董少平又慌得开始点头，再开口的时候，董少平都带着哭腔了：“小的知错了！知错了！大人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虽然嘴上认错，其实董少平心里还并没有确切地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何处，所以他跟父亲的猜测，到底是对是错？

鲁平这样生气，究竟是他们误会了鲁平猜错他跟瑞儿的关系，还是鲁平被人知晓了这一层隐秘的关系，所以才会动气？

董少平脑子里的问号一时间变得更多了，人也更是畏惧，浑身都因为害怕一个劲儿地打颤，活像只挨了冻的傻狗。

鲁平却没有半点儿同情这只傻狗的慈悲心肠，他现在还没有从震惊无语中缓过来，他是知道胡思乱想的本事任谁都有，但是却也万万没想到，有的人胡思乱想起来竟会这般离谱。

他为什么会跟董大儒举荐瑞儿？无非是想着帮衬一把马家，至于为什么要帮衬马家，自然是因为马家给了宁王夫妇巨大的帮助，甚至于，在鲁平看来，马家简直就是宁王夫妇命中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