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往下掉,只把林开看的手足无措,心慌不已,忙得起身挪到了阿蛮那边,一边取帕子给阿蛮拭泪,一边慌得赔礼:“阿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你别跟我见识啊,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一向最笨,最是不会说话了,要不然你再打我几拳解解气?”
“阿蛮,你别哭啊,别哭。”
周嬷嬷说,月子中的女人是不能哭的,要不然会落下病根儿的,老了以后是要受罪的,可是阿蛮却一直在哭,林开简直也要急的跟着哭了。
“我没事儿,你别紧张”半晌,阿蛮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复下来,一边竭力让自己不哭,一边红着眼看着林开,吸了吸鼻子,也开诚布公地做起了自我检讨,“林开,今天……今天我也有错。”
“啊?”林开闻言登时就是一怔,旋即忙不迭地摇头道,“不不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想的不周全,脾气也不好,是惹你伤心了,都怪我……”
“林开,你听我把话说完。”阿蛮摆摆手,打断了林开的话头。
林开自然依言,不再出声,忐忑地看着阿蛮异常认真的脸。
“是我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对你发脾气,明明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见异思迁的人,但是我还是对你大发脾气,是我不好,是我……是我无理取闹,”说到这里,阿蛮顿了顿,咬了咬唇,似乎在酝酿什么,过了半晌,才又艰难地道,“是我太紧张你了。”
这话对于阿蛮来说,真的特别难以启齿,即便阿蛮是大喇喇的性子,阿蛮也是憋了很久才说出来,果然这话一出口,阿蛮的脸就烧得厉害,林开也愣住了,仍旧一言不发地看着阿蛮,但是眼神却变了,从方才的不安忐忑变得似水一样温柔缱绻。
阿蛮不好意思跟林开直视,便挪开了眼,看着床帐上的同心结,那是新婚时候按照风俗挂上去的,如今虽然过去了几年,同心结却兀自新簇簇的,自然是平时保养好原因,阿蛮也的确没少花心思,不单单是同心结,所有成亲时候留下的物件,阿蛮都仔仔细细地收着,三不五时就要翻出来搭理,或是晾晒或是清洗。
这种事儿,阿蛮从不假手于人,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无以言表的享受,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她心里总是异常的喜悦异常的满足。
她自然是中意林开的,尤其是今天、此刻,她更加能够清晰地感知自己这份对林开的中意,同时也感受到这份中意所带来的不安与焦虑,现在,她想将这些都通通跟林开坦白。
林开对她一直都很坦诚,而她也想将自己的好与不好,都说与林开听。
“我从来没有像紧张你一样紧张过别人,在你之前,小姐是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紧张的人,小姐打小就对我好,甚至视我如姐妹,我对小姐自是感恩戴德,那时候我的信念一直都是终身不嫁,要一直陪着小姐,伺候小姐一辈子,后来小姐嫁给了王爷,他们特别好,我从来没见过小姐对谁那样好过,那样有耐心过,王爷不爱说话还长了一张阴沉沉的脸,我们都怕王爷,但是小姐不怕,在王爷跟前会一直笑,会耐心地牵他去花园里散步,会引他去闻花香,会想方设法哄他多吃半碗饭,小姐还会蒙上自己的眼睛,试着在房中行走,感受王爷的处境,磕到撞到,她都毫不在意……”
“小姐对王爷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很多时候,小姐眼里心里都没有我的位置了,但是我却并不觉得生气或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