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在是没事儿了,”赵清明回过神来,勉强冲苗大哥挤出个笑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赵清明又问道,“大哥大嫂既是觉得那人形迹可疑,怎得当时不直接叫门喊人?若是那人知道了大哥大嫂有熟人在,那自然是不敢多做逗留的。”
这话让苗大哥顿时就是一愣,赵清明说的不错,只要他敲门喊人,胆子再大的歹人也万万不敢在这大天白日地胡来,就是当时他跟苗大嫂在赵清明翩翩家门前的踟蹰不前,才给了那人可乘之机。
至于当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敲门喊人呢?
苗大哥自是不好解释的,当下只是打了个哈哈含糊着糊弄了过去,不过赵清明打量着苗大哥不自在的神情,心里也是记下了。
苗大哥……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儿呢。
……
“我觉得苗大嫂有些不对劲儿。”
是夜,送走一干过来做客吃席的街坊邻居,又跟苗大嫂苗大哥他们说了会子话,两对夫妻就分别洗漱,去了东西两房睡下了,虽然忙忙活活了一整天,实在是辛苦得厉害,翩翩更是觉得腰酸背痛,但是翩翩此刻却全无睡意,凑到赵清明耳畔,小声跟赵清明嘀咕着自己憋了一整天的想法。
不待赵清明开口,翩翩又没什么信心地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咱们跟苗大哥苗大嫂他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生分自然是会生分的,人之常情嘛,八成是我想太多,你就当我没说。”
黑暗中,赵清明也没有睡,盯着黢黑的一片,心里一片沉闷,翩翩以为赵清明睡下了,便就闭上嘴不再搅扰他歇息,可就在这个时候,却听着赵清明问道:“哪里不对劲儿?”
“啊?”翩翩一怔,旋即就明白过来,当下便就靠在赵清明肩膀上,小声跟他絮叨着,“就是觉得苗大嫂比从前客气了很多,你知道的,苗大嫂从来就是不拘小节的性子,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从湖州到凉州,一路都是大哥大嫂在照顾咱们,当时都说不上有多熟悉,但是苗大嫂却很是个热心肠,对咱们再热心不过得了,后来咱们两家相熟了,苗大嫂苗大哥对咱们就更好了,尤其是苗大嫂对我是真好,每次她来咱们家,不是给我买这买那就是嘘寒问暖,有时候还会赶你去跟苗大哥住,晚上跟我一屋说半夜的体己话……”
说起从前跟苗大嫂的相处,翩翩真是感慨良多,她虽然不是独生女,家中还有一对庶出的弟妹,但是爹娘长年分居两地,所以过得其实也是独生女的日子,再加上娘亲长年卧病需要静养,翩翩打小就觉得孤单,虽然有穗儿阿蛮陪着长大,但是毕竟是主仆,虽然情同姐妹,却到底不是姐妹。
但是苗大嫂却不一样了,她们的相识,没有主仆之分,也没有别的顾忌,这份感情便就来的纯粹来的真挚,苗大嫂又是个热心肠,事无巨细都为翩翩着想,真的就像是自家姐姐一样,给翩翩带来了很多感动与慰藉,翩翩也很珍惜跟苗大嫂的关系,一直都盼着苗大嫂能够早些来凉州。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翩翩却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了。
“苗大嫂对我比从前客气了,以前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好像说话之前还要斟酌一番似的,刚认识的时候,她都没这么客气见外过,”说着说着,翩翩就不由嘟囔起来,带着点儿埋怨也带着点儿伤感,“赵清明,是不是以后苗大哥苗大嫂跟咱们会越来越疏远,最后彻底变成陌生人呀?”
翩翩是知道时间跟距离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有影响的,她也知道单纯靠着一年激愤书信、三两年见上一次,跟苗大哥苗大嫂他们一家的感情肯定是要变淡的,这些她都知道,但是真的到了这一步,翩翩还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