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万岁爷患的还是心疾这样一旦爆发就难以收拾的毛病,自那之后,在下就再没睡过一个安生觉,也曾劝过万岁爷,但是万岁爷却坚持自己没事儿,还再次警告在下不许多言,在下真真是束手无策。”
“有几次,在下实在担心的要命,险些没忍住就想将真相告知大统领,毕竟大统领是万岁爷跟前多年的心腹,若是万岁爷能够听进去大统领的劝说,肯放下政事专心休养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说道此处,施河面露无奈以及愧疚,“只是在下到底不敢违抗圣旨,不敢搭上一众同僚性命,所以在下到底还是……还是没有胆子将真相告知大统领。”
“如今,在下最担心的事儿到底还是发生了,万岁爷他……哎!”
说到此处,施河是既觉得松了口气儿,又觉得羞愧难当,他知道孙少阙必然雷霆大怒,也做好了孙少阙对他拳脚相向,甚至是拔刀相向的准备,但是这些却通通没有到来,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孙少阙的反应,施河自是觉得诧异,抬头看去,就看着孙少阙面色凝重站在原地,应该也是在担忧万岁爷的状况,压根儿没有心思找他兴师问罪呢。
施河稍稍松了口气儿,然后又忙不迭将自己如今心里最大的担忧说于了孙少阙听:“大统领,如今万岁爷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您也是看在眼里的,万岁爷是真的……真的特别不好,这一次在下还能将万岁爷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说实话,是有侥幸的成分,若是再有下一次……在下也是万不敢保证的,而且就万岁爷如今的身子骨,再来一次的话……在下也是万万不敢想的。”
“大统领,为今之计,最要紧的就是让万岁爷静养,万岁爷再受得了任何刺激,也不能再继续劳神费心了,就算这样好生保养,也没法子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但是在下瞧着万岁爷的意思,竟是……竟是还要继续隐瞒病情,如今才将醒转过来,竟又……又过问起了朝政,在下着实心急如焚,所以在下如今冒死跟大统领说明情况,还请大统领能够好生劝一劝万岁爷,毕竟,龙体要紧呐!”
施河不可谓不用心良苦,这是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了,如今在施河看来,孙少阙就是那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自是满怀期待,但是等到的,却只是孙少阙短短的三个字儿——
“没用的。”
这话孙少阙说的轻飘飘的,以至于施河都有些没听真切,顿时仰头看向孙少阙,一脸茫然:“嗯?大统领?”
孙少阙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再没有多看施河一眼,然后就在施河错愕的目光中,抬脚离开了。
大统领,这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啊,跟他想象的真是天差地别啊。
施河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孙少阙远去,直到孙少阙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施河这才回过神来,虽然还是满脑子的问号,却也没有功夫继续发呆,当下便急匆匆小跑着返回御书房去了。
……
没用的。
一旦是万岁爷下定主意,那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谁的意见,都不可能左右万岁爷的主意,所以不管他如何苦口婆心相劝,就算拿自己的性命做要挟,求着万岁爷改变主意,都是没用的。
孙少阙脑中一片空白,心里也是空荡荡的,他就幽魂一样地走向宫门,反反复复地默念“没用的”这三个字儿。
孙少阙想不明白,万岁爷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会落得如今这样堪称悲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