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低头轻轻嗅着,竟然是剧毒无比的药剂?
这是什么血海深仇,才值得秦嬷嬷一介老朽女流,要这般做。
“幸好侍卫手疾眼快,若是让夫人服下……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春红拽着袖筒,仍旧有些后怕。
苏玉听闻,将视线落在站在员外郎背后的几个侍卫身上,手握着刀柄,浑身杀气和眼眸里的狠厉果决,倒不像是普通的家养侍卫,反倒像是……大内高手,亦或是江湖剑客。
苏玉暗暗揣测,却将心思转回到秦嬷嬷处,蹲着身子有些不理解的说,“我倒是将春红都想到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您。”
“哼。”秦嬷嬷冷笑,便一言不发。
苏玉初来乍到员外府邸的时候,是秦嬷嬷忙前忙后的招待着,又细心的关切琪花琪树的床褥是否够厚,夜里会不会冻着。
这些日子,也是秦嬷嬷时不时跑去陪琪花琪树玩耍,亲切和蔼。
让苏玉这般生性冷淡的人,对她都生出了几分好感和亲近之意,还将练成的补药给了她两粒。
说起来,夫人身边除却春红,经常近身伺候的也就是秦嬷嬷了。
“为何要这样对待夫人?她待你不薄!”
员外郎没想到养虎为患,将如此恶毒之人放在身旁,痛心疾首的说道。
秦嬷嬷原本沉默着,听见这话却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都迸出些许泪光的说道,“为何?我的女儿在后院凄凉离世的时候,又谁曾问过为何要这般对她?”
女儿?后院?众人皆是怔楞。
可员外郎却猛地领会其中深意,不敢相信的说道,“那姨娘是你的女儿?”
“是!”
秦嬷嬷不再隐瞒,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是我暗中给女儿通信,让她故意等在夫人回程的路上,顺利进入府邸。也顺利的成为了老爷的姨娘,原本应该过着衣食无忧,金尊玉贵的生活!可为何,她会苦命的死在后院,难道不是你们吗?”
秦嬷嬷说罢,苏玉拧着眉,问,“一切都是你的设计?”
“是又如何!”秦嬷嬷不愿再伪装,这二三十年,她已经伪装够了。
当年随着员外夫人嫁到员外府邸里,便看重夫人软吞吞的性子,也看重了员外老爷的专情。
府邸中并无其他姨娘争宠,若是能够让女儿想方设法的嫁进来,必定后半生会荣华富贵,继而改变子孙后代的命运。
秦嬷嬷摸透夫人心善的性子,趁着她小产之际,给女儿书信一封,让她特意准备妥当周全。
可人算不如天算,秦嬷嬷低估了员外郎的深情。
即便是用药,坑蒙拐骗的得了姨娘的位置,却也……并未得到想要的东西。
“是你们害了她,自然要偿命!”
秦嬷嬷此刻已经扭曲,将滔天的怨恨都投放到员外郎和夫人的身上。
苏玉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心想若是碰到这般恩将仇报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