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行见状,将笔抢过去,冷冷说道,“你说,我写。”
“桑叶,鱼腥草,辅之山豆根,杏仁,沙棘,再少量滑石……”苏玉说罢,余光瞥着李景行的字,倒是好看,苍劲有力,笔锋飘逸,倒是有些放荡不羁的洒脱意味在里面。
李景行不放心他人去煎药,便亲自到后院灶台,盯着那紫砂小锅。
“喝药便是专心些,莫要再想饭馆的事情。若是知道会将你操劳成这般模样,我倒是会拦着些。”
李景行猛地开口,将苏玉从回忆中拽出来,嘴边的苦涩感甚是浓重。
怕是李景行太关心她,这药煎熬的过程中是一丁点都没有浪费,苦到心底里。
“张嘴。”李景行倒是蛮霸道的说着,苏玉下意识的张嘴,便被投喂了一颗蜜饯。
逐渐弥漫开的甜丝丝的味道将苦涩给驱逐开,苏玉甜到眯起眼睛,又咳嗽两声。
看着李景行寸步不离的样子,她心中属实是有些感动的,淡淡的说道,“我无事的。”
“无事?你可知道琪花琪树两个孩子这几日都已经担忧成什么模样,茶不思饭不想。”
“只是吵着要见见你,这番病了,连同员外老爷都格外挂心,让管家来询问过几次,可是要请其他的郎中。都被我给回绝,自知道你是有些傲气的,断然不会让其他郎中来瞧。”
李景行若说是对之前的苏玉不甚了解,倒是有些。
毕竟只知道胭脂水粉,金钗玉环的妙娘子的心事简单,又不想去猜。
可如今的苏玉,她八面玲珑,做事自然有着些许原则和底线,本分。李景行在旁边看着多日,也是明白几分。听到他这般说,苏玉垂着头,鬓发稍微搭在肩头,遮盖住她嘴角偷偷掀起的弧度。
他倒是懂得自己。
“我真是无事,只不过是过度操劳,没有注意身体便是。”
“左右饭馆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我去盯着的。只要春红多多照看,待我身体好了,便可开张。”
“只是,这几日王大娘的行针是没有办法做的。”
“不过,她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也不在乎这两日……”
苏玉细细数着需要做的事情,却感觉身侧始终有着一道哀怨又灼热的视线,她眨巴着眼,扭头问,“怎么了?我可是……面容有些憔悴?”
“你不憔悴,只是娘子心中挂念着许多人,可从不想想相公,为夫我?”
李景行说罢,拧着眉,躲在金色面具背后的眼眸像是弥漫着深深的伤心。
苏玉浑身一震,倒是抬手就要扯着李景行的衣襟,有些担忧的问,“可是伤口感染了?前些日子我竟然也是忘了看……你为何不与我说?这若是感染了……以后便是会伤及性命的。怎可儿戏。”
“这……”苏玉的手腕被李景行给握住,身体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