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苏玉闲来无事的晒着花瓣酿茶,余光瞥见苏志文拄着拐慢腾腾挪步过来,站着迟迟不肯落座。
“你的腿脚若是淤血,我可不会给你行针缓解疼痛,趁早坐着。”苏玉故作凶狠的说道。
苏志文也借坡下驴的落座,尴尬的替苏玉捏着花瓣,可手劲儿力道太大,刚触碰就给捏碎,惹得苏玉赶紧将竹篓抢过来,说,“你可别给我添乱,要是有事就赶快开口,要是没事就趁早回去歇着。”
苏玉自然猜得出苏志文前来的用意,可她多少故作不解的样子,也算是减轻苏志文的心理负担。
“听闻白月来寻你了?是大哥不好,如不是你替我开口,让她们发觉能够偷钻的漏洞口子,怕也不会弄成这般模样,不然,我可以去外面寻些活儿来做。”苏志文犹豫着,长满着粗茧的手纠缠到一块。
苏玉将晒干的花瓣收到香囊里面,抬头瞧着苏志文,说,“此事跟你无关。”
“王婶子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比你清楚。她知晓苏家都搬到镇里来,迟早是要登门来讨些好处的,跟你无关。大哥就安心在员外府邸里做活儿,苏家人最近可是找你要过什么银钱?”苏玉询问,苏志文也赶紧摇头。
眼下,苏志文是身无分文的,就算是苏大海把他给脱光检查,也看不到任何银钱和金线。
深夜,外面闷雷阵阵轰轰作响,苏玉不安的抱着锦被靠在李景行的身侧,察觉到她的不安,李景行也翻身抱着她。那夜,苏玉忽而做噩梦连连,仿佛有人在黑暗中向她伸出两只手,而李景行就站在深渊泥潭外的不远处,略带着冷眸的静静看着她,没有想要施救的意思。
“玉儿,玉儿……”李景行轻轻摇晃着苏玉的肩膀,让她从梦魇中挣脱开,掀开眼眸。
李景行掏出绢帕替她擦拭着额头冷汗,将温水递到嘴边哄着让她喝下,说,“做噩梦了?”
“嗯。”苏玉深吸两口气,平复着惊魂未定的心绪,紧紧握着李景行的手掌心,道,“总觉得有事。”
风雨欲来,阴云满楼。苏玉的预感从未有过出错的时候,王婶子卷土重来的到员外府邸偏厅,一回生二回熟,眼下倒是有点儿反客为主的意思,直接吩咐春红去请苏玉前来,而还指挥着家丁仆从去沏茶端过来伺候。若是不知情的,怕还以为王婶子是许氏这位当家主母的娘亲呢,那气派,若说是诰命夫人也差不离。
“玉儿昨夜歇得晚,此刻正在梳妆,你稍等片刻。”
李景行风度翩翩的款步前来,迈过门廊处的坎儿时,就觉得屋内气氛有些非比寻常。王婶子并未跟着白月同行,反倒是有陌生女子。看似二八豆蔻年华,挽着少女发髻,鹅黄色罗衫裙衬托得她皮肤有些黝黑。
“无妨无妨,这是绿莹儿,是我娘家的外甥女。”王婶子扯着她,指着李景行说,“这是李郎君。”
李景行拧眉,不太想要继续停留下去,回头便看到苏玉款款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靠近,随便推脱些理由便向外走开。
苏玉只瞧着就能够察觉到是什么情况,故作不知的落座,言语中充斥着嘲讽的说,“王婶子倒是来这儿来的频繁,也不知道三嫂那里是不是也如此频繁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