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也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看着阿潼的样子却莫名的怜惜他。
毕竟就在不久以前,他和他的娘亲还过着平静的生活,虽说是孤儿寡母,日子过得清贫,但是开着个茶棚,也能维持日常花销。
重要的是身体康健,母慈子孝,就这样细水长流的生活,可是有一天阿潼的娘却死了,这样温馨的生活也就没有了。
璃月想起了阿潼娘,那个善良耿直的老板娘,当初为了她仗义执言,得罪了纳兰朱母女却丝毫不后悔,璃月其实还挺喜欢那老板娘的。
还打算这次回来要去好好感谢她的,谢谢她当时愿意为她出头,没想到等来的确是永别。
看着阿潼这满身的伤,以前那么爱笑的孩子脸上尽是伤心和惊恐,这些日子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苦。
亲眼目睹了娘亲的死,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该有多么难过啊!在他还没有多余的时间悲伤,他必须要逃出去,才有机会报仇。
他一个小孩子流亡在外,连基本的吃穿都成问题,更别说还要躲避追杀,阿潼能坚持到璃月回来真的是命大了。
璃月看着阿潼都瘦了一圈的小脸,摸摸他的头,“阿潼,别害怕,月姐姐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别怕……”
听闻这话,阿潼眼圈又红了起来,积累了这么久的悲伤、痛苦和害怕全部爆发:“呜呜呜……月姐姐,他们杀了我娘亲……娘亲死了,没有人会喜欢阿潼了……我害怕,这些天我都好害怕……”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压抑了这么久的情感终于得到宣泄,璃月抱住阿潼,轻轻拍着他的背,“阿潼,别怕,别怕,月姐姐在的,没事了,没事了……”
温景烁看着阿潼脆弱的样子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阿潼娘亲的死说来也蹊跷。
璃月其实并不是很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来又因为药王谷的事对这案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倒是温景烁专门派人去仔细调查了一下。
原来是温景宇的舅舅陈宣石新娶的继室夫人沈氏去庙里上香还愿途中被歹人抢劫杀害,这事在京师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陈家不是一般人家,若是发生在一般人家的话,顶多过几天就算了,只能叹一声命不好,谁叫你这么倒霉偏偏遇上了劫匪,还是穷凶极恶的那种,劫财就算了,还要了人家的命。
这陈家可是当朝皇子的外家,而且三皇子的母妃淑妃娘娘极得圣心,三皇子温景宇能力出众,在朝中很受大臣们的称赞,在百姓眼中也是温良恭俭的。
所以说陈家一门的地位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掀起巨浪,这不,陈大人新过门的妻子去上个香就被人杀了,当然会有许多人关注这件事儿了。
谁不知道在这京师陈家的地位啊,估计还真没有那个世家上赶着去作对的,除非是不想在京都混下去了。
据说这新过门的沈氏很得陈大人的欢心,宠的不得了,说要星星就绝不给月亮,还听说这次去上香还愿是因为怀孕了,这一死可不就是一尸两命吗?
这陈大人可不就是老来得子啊,可是人生一大幸事,虽然说陈宣石已经有陈霸天这个儿子了,但是这陈霸天呢,整日游手好闲,眠花宿柳,不务正业,欺男霸女,是没什么指望了,所以陈大人对这一胎可是尤为看重的。
谁曾想……可想而知,陈宣石会有多震怒了,都惊动了大理寺,加上陈家的影响力,皇上命人彻查此案。
“那这件事最后查出什么来了吗?”璃月心里有许多疑问,这又和阿潼娘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有种说法是因为阿潼娘才把沈氏去上香的时间泄露了出去,阿潼娘因为可怜一个乞丐把他带进了陈府,这才让歹人知道了沈氏还愿的时间,提前布置了陷阱。”
“沈氏才遭了毒手,后来那歹人怕阿潼娘事后想起了会暴露才杀了她。”
“可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这陈家可不是一般人家,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若说是陈宣石的政敌,不应该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去对一个妇道人家下手,况且同朝为官,难免互相攻伐,这在哪朝哪代都不可避免,这也就是朝堂之事,没得要对一个女子下杀手以泄私愤的。
况且在这京师,谁府上没养几个探子暗卫的,若真的下手还能不被发觉?
“人倒是抓到了,在大理寺受了几天刑,只说是一伙山匪,见财起意,看沈氏一行人就知道是有钱人家,打算捞些油水,不料沈氏他们不肯乖乖交出钱财,还出言恐吓激怒,那群山匪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都杀了。”
“这事情也太简单了。”别说璃月不信,温景烁听着探子的回报也觉得荒谬,听起来好像就是勒索钱财不成便痛下杀手,这发生在平常人家倒也说得过去,当时沈氏一定是打出了陈家的名号的,那群人还敢下手就很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