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着实把言榷吓得不轻,他脸上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手却在身后止不住地发抖。
璃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蛛丝马迹,顺势忽悠道:“爹,我看素菊的冤魂对害死她的人恨之入骨,兴许只有让那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冤魂的怒气才能得以平息,府上才能安宁了……”
言榷此时心里已经慌乱得没了章法,自然是璃月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教训她一番。”
说完,他立马起身向言柔那边走去,璃月也跟了上去,想好好看个热闹,更想看看那母女仨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狼狈模样。
“爹……”言柔一看到他,就虚弱地开口,已经没有刚刚那疯狂的样子。
甫一进门,看到言柔那副病怏怏的样子,言榷本有些于心不忍,但一想到方才那些场景,怒气立马又涌了上来,也顾不得言柔还病着了,怒斥道:“别叫我!你犯了那么大的事家里竟没人知道?你现在是胆大包天了,连杀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言柔一听,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但又不确定言榷是不是拿到了证据,还是狡辩道:“爹,你听谁说的?我没有,我怎么会杀人呢……”
“你没有?你没有言府怎么会有冤魂闹事?”言榷气急,“我就是平日里太骄纵你,惯得你无法无天了!”
“爹,我不是……”言柔还想推脱责任,言榷丝毫不为所动,狠狠地教训了她一番。
璃月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言柔是罪有应得。
在跟想尽办法推脱责任,跟言榷辩驳了一段时间后,言柔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止不住地咳嗽起来,言榷这次倒是丝毫不为所动,坚定的相信着人是被她杀害的。言柔自知没有证据澄清了,身体又实在是吃不消,只能任由言榷教训自己。
该说的都说了之后,言榷觉得教训得差不多了,适时地停了下来:“这次的事情你好好长个记性,若是下次再犯,可别怪我处罚你!”
言柔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行,目光扫到稍远处的璃月,心中认定肯定是她在搞鬼,更加深了几分对她的恨意。
言榷认为这些教训已经足够让她长个记性了,急忙走回璃月身旁询问:“怎么样?这样素菊的冤屈应当是化解了吧?”
见他这样问,璃月只觉得好笑:“化解?爹,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样死在了言柔的手中,你当你说两句话就能轻易平反其中的怨气?”
“这……”言榷一时语塞,他不是不知晓其中的道理,只是言柔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女儿,又加上是纳兰珠所出,现在身体虚弱成那样,若是真叫他下手,倒真是于心不忍。
璃月看穿了他的犹豫,继续说道:“爹,纵使是天子执法,也要讲究公平二字。若今日死的是你的女儿,害人者的父亲只说责骂她两句,便是偿还了你女儿的性命,你可愿意?素菊虽是我们府中的下人,但她也是有感情有血肉的人,这般敷衍,你叫她怎么咽得下无辜死去时口中的那股怨气?”
言榷被她问得不知如何作答,满面愁容。
“而且,”璃月见他有所动容,接着说道,“若是素菊的冤魂再闹事,不仅是爹爹你,也不仅是我,言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性命,都要因为言柔一个人的过失而就此搭上了,当真值得吗?”
璃月点出其中利害,言榷的眉头紧拧了起来,沉默片刻后,他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璃月,依你看来,这事要如何处理才好?”
“自然是秉公执法,为素菊讨回个公道!”璃月一字一句说道。
言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病榻上的言柔,并未正面回应璃月。
这边纳兰朱的丫鬟也刚把打探到的情报回去禀告了她,纳兰朱听完,立即焦虑不安起来。璃月啊璃月,还真是小看这个死丫头了!
她担心着言榷被璃月说动,真的对言柔起了杀心,坐立不安起来。
对了,既然府中真的有鬼,那请捉鬼的来便是!之前那个天师不行,那她就请个道行高深的来!
纳兰朱在脑子里努力过了一番能想到的人选,一番思考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邱天师请来!”
“邱天师?”丫鬟犹豫着开口,“夫人,奴婢听说,这邱天师酬金相当之高……”
话还没说完,就被焦虑的纳兰朱截断:“叫你去就快去,柔儿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在乎这些钱财干什么?只要他能保住我的柔儿,到时候他想要多少便给他多少!”
丫鬟领了命,急急地出门去请人了。
邱天师赶到言府的时候,言榷已经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惩治言柔。
“老爷,且慢!”纳兰朱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