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们火凤营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顾衍嗤笑：“真的吗？”

“你看看前面。”

在他们的正前方，冒出了滚滚浓烟遮蔽了天日，让天色都暗了下来，山谷中的风携着一股淡淡的烧焦味，吹来了隐隐约约的惨叫声。

郑逸天心中大骇，知道大势已去。

顾衍丢下郑逸天，后者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摔坐在地，无神的双眼呆呆的看着某处。

将首已残，瞬间就动摇了军心。

尽管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三个人，却没有人敢贸然上前。

顾衍凝视着众人略显紧张的脸道：“鹄可人的奸计便是抢占三洲，你们觉得就算起义成功，如狼似虎的鹄可人会容得下你们这些残兵败将？”

“要是不想死，就听话点，懂吗？”

有人丢了手中的兵器，转身就跑。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时间，丢弃兵器的声音啷当响起，混杂的脚步扰乱了前一刻还井然有序的军营。

可惜他们刚跑出去，就被随之而来杨万里堵在门口，杨万里脸上还沾着血，坐在马上大声叱喝：“不束手就擒者，斩立决！”

傅家军的威名可不是盖的，火凤营的将士们即便伤痕累累，在此时此刻也英勇上前，在斩杀了几个欲要反抗的人之后，义军彻底不敢动了。

杨万里跳下马，径直走到顾衍身前跪下，尊敬道：“属下有罪！请先生责罚！”

顾衍道：“我却不知你有什么罪了。”

杨万里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万分懊悔自己当初的傲慢无礼才致使火凤营差点被搁浅于此。

只要一想到一天前自己那副信誓旦旦的嘴脸，杨万里就想抽自己耳光。

杨万里低垂着头，凌乱的碎发垂在他的额前：“既然先生不肯原谅，属下便以死谢罪来弥补犯下的过错！”

说罢，就拔出腰中佩剑向脖子抹去。

‘叮’！

一枚石头打开了即将落下的剑，余劲震的杨万里手腕发麻，不受控制的扔了手里的剑。

顾衍收回手，低头看着杨万里道：“就算是有罪，也是傅北星发落，别死在我跟前碍眼。”

顾衍拉过马儿跨上去，居高临下的说道：“平凡暂除，我要回家一趟，剩下的事情你们解决。”

飒踏的马蹄声的渐行渐远，杨万里跪在地上迟迟不肯站起。

他眼中有泪，有愧。

邹栖上前将人扶起，道：“顾先生已经走远了，将军，要不要我跟去护送顾先生。”

杨万里失神的双目这才找回点聚焦，道：“去吧，顾先生回去不知还回不回来……你寻到时机，帮我道个歉。”

“他若还愿意见我，我自当负荆请罪！”

邹栖叹口气，骑上马跟在顾衍身后离去。

杨万里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阵怅然若失。

他随傅北星征战沙场多年，自以为无往不利百战不胜，却不想正是这份傲气差点让他万劫不复。

如若火凤营此次真的全军覆没，他在地下有无颜面对这些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