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否还在睡？”周怀明试探的问了一句。

钱佑道：“陛下最近嗜睡，不过醒的也快，殿下可先进去。”

周怀明又问道：“钱公公，有些事本宫问你，你会说实话吗？”

钱佑眼神躲闪，不敢看向周怀明，“殿下，您瞧您这话说的，奴才的本职所在，自然不敢欺上瞒下。”

“但有些事，奴才知道是知道，可说出来……是要了命的。”

钱佑跟了老皇帝一辈子，如今将近六十，经历得多了，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

他的话让周怀明的猜测有了一星半点的确定。

老皇帝不召见任何人的期间，肯定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周怀明轻笑道：“钱公公说的，本宫理解。”

“我只问你，召见我过来的旨意，是父皇亲口传下的吗？”

钱佑冷汗紧跟着就落了下来，他扑通一声向周怀明跪下，道：“殿下！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犯欺君之罪啊！假传圣旨可是要掉脑袋的！老奴怎么敢！”

周怀明冷笑道：“你是不敢，但是竺无生敢。”

钱佑跪在地上，都快要抖成筛子了，“回禀殿下，召见的旨意的确……的确是陛下亲口所说，只是……”

说着，钱佑似乎很害怕的四处看了看，才小声地说道：“只是竺无生是仙门中人，不能与凡人相比，竺掌门所做的一些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是不知道的，前段时间……殿前服侍的宫女，每隔两三天都会死上一两个……实在是诡异。”

“那时殿下您身体抱恙，朝政是三殿下管理，把这件事压了下去，想来太子殿下您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钱佑能说出来这些，已经是把命悬在裤腰带上了。

要知道，皇帝的寝宫几乎上都是三皇子的人，要是被三皇子听到，他这条老命恐怕从这里出去后就会交代出去。

能说出来，也是在赌。

他跟着老皇帝一辈子，衷心了一辈子，早已把大越的国运放在心上，他也不希望大越就这么毁掉。

周怀明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在他看来，能把这件事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就周宣呈的那个脑子，做不来。

背后肯定有竺无生的操持。

钱佑道：“殿下，您还是进去看看吧。”

周怀明犹豫了一下，不管那召见的圣旨是谁下的，他已经进到了殿内，已是进退两难了。

他没得选择。

周怀明走进了内殿，似乎里面的气味更加刺鼻，让周怀明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过两月未见，原本神采奕奕的男人此时已经是白发苍苍，脸上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机。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周怀明忍不住的泛起一股心酸。

“父皇。”周怀明在床边行礼，却迟迟没有听到老皇帝的回应。

周怀明便走上前，轻轻握住老皇帝枯如树枝的手，“父皇，儿臣来看你了。”

越帝眼皮子颤动的厉害，睡梦中似乎睡得并不安好。

周怀明越看越是心酸，几乎哽咽的说着：“是儿臣无能，没能保护好您。”

“您放心，儿臣定不会让您失望，定会揪出害您的奸臣逆贼给您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