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心中一凉,恨不得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可终究不是。
苍语初似乎是专门等他过来的,她看着韩柏笑了笑,却笑不及眼底微微透着凉意,“你和你师傅一起骗了我,害我那了个假的魂珠回来。”
韩柏不可置信的望着苍语初,“你……这些时日以来和我相处,难道就是为了魂珠?”
苍语初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想要得知魂珠在哪里靠近你是最好的办法,你不是也不相信我吗?”
“不然为什么魂珠是个假的!”
韩柏的心中像是布满了一层厚厚的浓雾,沉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摇着头却还想着要解释。
解释……又能怎么样呢?该解释的难道不该是苍语初吗?
苍语初看他傻愣着不动,满眼的失望和悲伤。只叫她心里难过不已,可又不敢将这样的情绪展露出来。
“既然计划失败,那我就该走了。”苍语初道:“我还想再告诉你一句,以后不要轻易的相信人,再见我们就是陌生人。”
“父亲,我们走吧。”
苍语初转身随同苍衾衣就要离开,在转身之际,一滴泪从她的眼角落了下来,无人看到。
韩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一团莫名的怒火直冲发梢,被人背叛的愤怒转换为恨意,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只能仰天发出一声怒吼,人就。吐了一口血,跪倒在地,眼中的红光忽闪忽现,“不够……这样的解释不高……”
“该杀了他们,杀了背叛你的人……”
玄烨。趁着这个时候竟然有出现的意图,幸好景川不放心跟了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将人打晕了过去,才没有让事端恶化。
苍语初跟着苍衾衣回到蜀外苍家,这一路上她的父亲一句话也不多说,直到回到了树外,她才终于知道,父亲想要干什么。
原来当初赫连庭风宫人废了双腿,赫连家唯一的继承人成了这副模样,对他的打击是相当大的。
赫连庭风的父亲对此也和苍家有了隔阂,因为苍语初的原因闹得十分不愉快,但眼下内乱显然对刚刚坐上群龙之首的苍衾衣没什么好处,他想要统一蜀中和数外,就必须要联合赫连家的实力。
想要和好这层关系苍语初就成了牺牲品。
让她嫁给赫连庭风的这个提议还是赫连庭风本人提出来的,这其中的意图苍语初不是不明白。
赫连庭风想要报复她而已。
苍语初没有选择,他她来后就会像犯人似的。被看押了起来,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监视着她,就是想反抗也不成。
大婚之日,外面一片欢声笑语都是来祝贺的,苍语初已经换好了衣服,盖上了红盖头,红盖头下的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苍衾衣今日也特地换了一身喜庆的衣服,满脸带笑的走了起来。
看着已经梳妆打扮好的苍语初,欣慰的笑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父亲特地来送你一样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红盖头下的苍语初看不到苍芩衣脸上的表情,但是听到他的语气却是恶心的不得了。
苍衾衣拿出一个银色的镯子戴到了苍语初的手上,“这是你娘生前带的他最喜欢的手势,如今是你出嫁,这镯子就送给你吧。”
苍语初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银镯子,眼眶一下子红了,她紧紧攥着镯子,问道:“你凭什么还留着我娘的东西。”
苍衾衣脸上表情一变,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你娘的圣洁的好多东西我都留着,你要是想要,就乖乖听话,父亲高兴了自然会赏给你。”
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好父亲,。
苍语初咬紧下唇,她的确很想把娘亲的东西都要回来,因为她的这个父亲不配拥有母亲的东西。
吉时到了,赫连家来接亲了。
苍衾衣牵着苍语初的手,一路送到了门口,亲眼看着女儿上花轿,他脸上在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笑容。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街道两边的百姓都凑在一起看热闹,一些不中听的闲言碎语传进苍语初的耳中。
“听说苍门主对他这个女儿还是不待见,倒也舍得把人嫁给赫连家的那个瘸子……”
“可不是吗,真是可怜赫连少爷成那个样子了,姑娘嫁过去不就是往火坑里跳吗?”
“哎,大家族之间的那些猫腻可由不得我们说,你小声点,别被有心人听见了,苍家和赫连家都不是好惹的!”
这些话听在苍语初的耳中。就像是一把把钢刀扎进她的心口,她未来的路一片黑暗,前路茫茫,她该怎么办?
很快到了赫连的家门口,喜婆先在轿子上踹了一脚,掀开帘子喜笑盈盈地对苍语初说道:“姑娘到地方了,该下轿子拜堂了。”
苍语初。将手交给西伯,从轿子上下来,红盖头下有限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那人坐在轮椅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喜婆塞到她手中一段红绸,男人冰冷寡淡的声音传开,“走吧,夫人。”
夫人二字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苍语初。觉得此刻她就像是踏入了狼口,进了这扇大门后,生死的未尝可知。
拜堂的仪式一样都没落下,堂下宾客满席,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场婚姻徒有其表。
苍语初被送进了洞房后,屋内就没了人,她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似乎也没有人看守。
她知道,是有人刻意这样安排的,留给她机会让她逃跑,然后像小丑一样被抓回来,这样的套路未免太显眼了,她又不是傻子。
直到深夜十分,门外传来了轮椅滚动的声音,赫连庭风来了。
在人没来之前,苍语初一再的安慰自己,反正他是个废人,也不能怎么样,不用害怕的,如今两家联姻,赫连庭风不会要自己的命。
可当人出现时,苍语初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纵是性命无忧,可赫连庭风来者不善,这世上折磨人的法子很多,赫连庭风会怎么做。
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只能静静的等待着,等着赫连庭风对她加以报复。
赫连庭风被人退了进来,晕黄的灯光衬托着他姣好的面容棱角分明,原先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上,而今却显得有些阴冷。
他曾经是一个天才,被所有人捧在最高的位置上,他就像跌落泥潭的神,被现实狠狠的揍了一顿,将他的傲骨踩的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