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迁指尖一紧:“这样一来,爹爹醒来或者沉睡,又有什么分别!”
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总是少些耐心。
夏白安失笑,揉了揉他的肩膀:“王美霞的事情,我是如何教你们的?”
墨迁第一次接受了夏白安的接近,垂头坐在角落里,回想起那日的话,开口道。
“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不如按下不发……”
“对。若要解决县令,我们得先了解一二,待捉住他的小辫子,再解决他也不迟,现在,先秘密照顾好你爹的身子,我再去探听一下那县令的虚实,再看看该如何做。”
夏白安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回屋睡觉,见墨迁还沉着脸,又补了一句,“对了,还记得多卖些芦荟膏,给你爹赚药钱,事情可不少,找你擅长的去做。”
“我知道了。”墨迁点头。
夏白安则回到房间里,如常躺倒在床上。
一天一夜的手术都没这么累过……
她脱下外衣,直接钻进被褥里,缓缓闭上眼。
“出去。”
背后陡然响起墨澈的声音。
夏白安豁然睁开了眼,转过身子,正对上墨澈一双深邃的眼。
对上那双冰冷的眼,夏白安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可想到家里一共就这么几张床,自己要是从这床上下去,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在这男人的威压之下,睡地板了。
她可是墨澈的恩人。
可不受这委屈。
“这是我的房间。”她提醒了一句,又笑着帮墨澈掖了掖背角,“你的房间已经塌了,先挤一挤,等过段时间我多买一张床给你。”
房,塌了?
墨澈的眉头狠狠跳了一下,这女人到底在他睡着的时候又做了些什么!
他昏迷的时候,能听见的东西本就是时有时无,如今这女人竟然告诉她,房间塌了!那可是他亲手搭建的!
墨澈正要出声,耳边却传来了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夏白安久久没听到他的拒绝,自然而然的陷入梦乡。
兴许是之前同床共枕的久了,她早已熟悉了墨澈的气息,全无防备的沉沉睡去,手臂仍紧贴着墨澈的手臂。
墨澈在黑暗里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极浅的叹息,消失在黑暗里。
夏白安难得一夜安眠。
第二天早上醒来,夏白安如常鲤鱼打挺的坐起来,只是想到身边还睡着个病号,稍稍放轻了些动作。
她还急着去让人卖芦荟膏呢。
背后,墨澈缓缓睁开了眼,本想强撑着身子爬起身来,却发现身体酸软无力,独自起身都是个问题,霎时黑了一张脸。
夏白安带着早膳进来时,正看见墨澈跟枕头过不去。
“……”
墨澈难道跟枕头也有仇吗?
夏白安赶紧上前,拯救于自己的枕头于他泛白的指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要去茅房?”
墨澈她这一句话呛得失了力气,重新跌回床榻,只有泛白的指尖,仍死死攥紧着被褥的一角:“我要起身,躺在床上成什么样子。”
“你胸前的刀口可不容许你日日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