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将东西大包小包的放上了去往云脉村的骡车。
驾车的老寡头支着根老烟枪,手臂直颤,颤颤巍巍的对旁边的夏白安竖起大拇指,压低了毡帽小声说了一句:“墨家媳妇,能得很!”
谁听说过在县令指头缝要东西的哟!
夏白安勾唇一笑,作江湖模样向老寡头略略一拱手:“车里有个泥巴色的小包袱,方才特意叫醉仙居做的甜糕,正适合给你孙女吃。”
“哟嚯,那老夫可就不客气了。”
老寡头乐不可支。
背后的师爷则是冷眼,虽说这些东西对于莫志谦来说,也不算什么,可他总觉得这夏白安没安好心,当即上前:“墨夫人,可别忘了答应我家大人的事儿。”
“师爷可别说出来呀,小心掉脑袋!”
夏白安赶紧冲上前去,嗓门倒是大,愣生生把掉脑袋三个字喊得人尽皆知。
师爷脸色更寒,可看向夏白安的眼里多了些信任。
这麻子脸的丑婆娘果然是个蠢蛋!那么隐秘的事情都敢喊出来!
不过正因为是蠢蛋,才听话。
师爷当即堵住她的嘴。
“我说墨夫人,你嗓门是不是太大了些,日后这事儿,你知我知即可。”
夏白安一个劲儿的点点头,跟着老寡头离开醉仙居的时候,嘴里还喃喃念着:“掉脑袋的事情可不能乱说,不能说……”
她边说,边瞧着那师爷的脸色有所好转,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这师爷虽然比莫志谦聪明一点,但也不见得是个聪明的,还真把她当做无知村妇了?
等过了这条街,夏白安直接从骡车上跳了下来。
老寡头连骡子都没叫停,扭脸看她:“不回村子啦?”
“我去瞧瞧村长娘子,再说,您傍晚不是还得过来接咱们么。”
夏白安嫣然一笑。
老寡头摇头晃脑的喊:“晚上回去得加钱!”
“包袱里除了甜糕,可还有您家那口子要的铲子呢。”
“……不收你钱。”
老寡头愤愤喊了一句,回头看夏白安已经走了个没影,他当即将那包袱打开一瞧,睁大了眼,“嚯,还多了个颠勺呢……这土财主的女儿,啥时候会这么做人了?”
夏白安越过重重人群,在镇子上转了一圈,才在摆摊一条街的末尾,找到了云脉村的人。
云脉村的人活的谨小慎微,就连支起的摊子都比隔壁村里的小些。
隔壁的摊子就是张家村的,张家村的几个农妇活的更体面些,村里男丁多,女娃娃天天不下地,光在家里做绣品,连带着绣品的档次都好些。
夏白安刚一靠近。
就见张家村的张长舌,捏着云脉村的绣品,笑的开怀。
“知道的说你们绣的是鸟雀,不知道的以为绣的是什么野鸡子!还敢在咱们张家村来摆摊的时候抢生意,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张长舌,你在张家村里不讨人喜,怎么到了镇子上,还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也不怕你家男人瞅见你这多嘴的样子,一张休书把你撂了。”
村长娘子骂骂咧咧的将绣品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