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二点点头:“我爹使了银子,可那衙门里的人都油盐不进,莫大人前两日正看中了隔壁镇上的花魁,人也不在,只留下个师爷……师爷不肯帮,非要找个人证前去,为他作证没有杀人,殴打衙役也是为救人,才肯放人。”
莫志谦心真大,岑寒山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呢,就跑到其他地方去找花魁了……
再说这师爷,肯定没安好心。
当时只有她和钱老三是一起下来的,遍寻整个酒楼,能被称作人证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一人。
师爷,似乎是摆明了要让自己去赎人,加之镇子上的流言,她总觉得这些事情似乎都把她和钱老三绑在一起。
这可不是件好事儿。
墨澈兴许是相信她的,可这古代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到时候可别真的将她沉塘,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也不能看着钱老三在牢狱里待着,坐视不理。
想了许久,她才点头:“我今日先料理好家里的事儿,明日我就要到镇子上走一趟。”
钱老二却突然脸色一变,看向夏白安的目光奇怪:“其实,你不去也没事……”
“我得去。”
夏白安抬眸,冷然的注视着眼前露出真面目的钱老二,“钱老三可是个比他兄弟还讲义气的好人,今日若是我不慎入狱,他也会愿意替我作证的。”
钱老二几乎快要咬碎一口银牙。
这村妇竟然拐着弯骂她!
不过他愤愤看了一眼精明的马夫,这可是爹爹的眼线。
眼线就在跟前,他也不好直接给夏白安,让她就待在云脉村,彻底断了钱老三这草包的活路,只能啪的一声将折扇打在掌心,爬上马车离开。
夏白安自然没有躲过他的小眼神和动作,将水盆送进屋里。
已然可以起身走路的墨澈也靠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卷书,可瞧他收手转身的模样,俨然刚才也是听见动静,透过窗户缝隙看过的。
夏白安自顾自的净手,边将下田地的外衣换成干爽的衣裳。
“你怎么看那钱老二。”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那钱老三倒是个精明的,知道几个儿子不老实,但也不碍着他做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互相制衡罢了。”
墨澈收回目光,转而看着夏白安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腕。
夏白安没注意到墨澈的眼神,只道:“明日我就要去镇子上,管钱老三的事情,你还跟去吗?”
“去。”
墨澈骤然捏紧了手里的书卷。
纸张发出些微的哀鸣声,夏白安这才回过头去,却见他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下意识摸了摸发凉的后颈。
这后颈的凉意不是能探测到黑化程度么。
怎么墨澈好端端坐着,她后颈还发凉,难不成……这黑化的感应坏了吗?
背后,墨澈的眼睛正紧盯着她。
他倒要去看看,能让夏白安夸一句的钱老三,究竟有多么讲义气。
“哦对了。”
夏白安恍然想起来什么,擦干净手,朝着墨澈走过来,弯身而下,紧盯着他这张脸,“虽然大概率不会有人认出你来,可这脸还是得好好修一下,身份嘛……也得换换。”
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夏白安仍旧看的认真。
而墨澈只是看着她微红的嘴唇,感觉自己的唇上都覆上了一层暖意。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