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靠山,寸步难行。
这八个字说来简单,却已然是横亘在富家子弟和寒门子弟之间一道巨大鸿沟。
若是寒门子弟舍了一身傲骨,跻身于钱财权势之中,便能扶摇直上。
若寒门子弟两袖清风,不同他们为伍,便总有一日要做人脚下尘泥,任人践踏。
夏白安听得都觉得心惊,如墨澈曾经那样骄傲的人,如今难道愿意做人的棋子,遭人挟持吗?
“哥,其实……”
“你该叫我相公才是。”
墨澈突然抬眸,眼底寒光乍现,竟是抬手抹去了脸上的伪装。
莫志谦听闻此言,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慌忙的点燃了屋中其他的烛火,手里举着一盏油灯,死死盯着被烛火照亮的两人,张大了嘴巴死死盯着他们。
“你……你们一个个都是谁!”
“……”
夏白安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莫志谦方才没看清他们两人,竟还交心的说了那么多话!
墨澈却比她更冷静许多,起身撤去了身上所有的伪装,攥住了桌面上的一纸家书:“我,便是你要找的墨澈,你们莫家想要的棋子,早早醒了,只等今日。”
只等今日?
夏白安闻言,陡然转过脸去,果然看见火光跳跃在他的瞳仁之中,一如熊熊烈火,要将过去的一起都吞噬殆尽。
后颈的凉意随之而来。
夏白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起身拦在他的面前,瞳仁轻颤:“你还是想去京城。”
“难道,我要留在这里继续做任人践踏的尘泥吗?”
墨澈反问,旋即却温柔的搂住了夏白安的肩膀,如同亲昵的爱侣,可只有夏白安看得清,他眼底深邃不可见底的复仇之心。
黑化,从未离开过墨澈。
夏白安心中了然,自暴自弃的站在他的身边,同样看向莫志谦。
“莫大人,我就是夏白安,不过是脸上的麻子不见了而已。”
“你们……”
莫志谦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第一个看的却是夏白安白净无暇的脸,正看得痴痴,却被墨澈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墨澈愿意帮京城莫家,只不过……我还有一件要事要同莫大人说清楚。”
“你当真是墨澈?”莫志谦仍揉了揉眼睛。
“是。”墨澈点头,“前几日我就已经苏醒,只因莫大人并未查到关键消息,我若贸然醒来,只会被师爷发现,反而被岑寒山暗中杀死,如此一来,你们莫家可就拿捏不住这惊天秘密了。”
听到这里,莫志谦只觉得头大,重重一拍脑袋:“师爷……他的确同岑寒山身边的明川走的很近,若是岑寒山知道你还活着,必杀之。”
如此一来,莫家再想要将岑寒山收为己用的目的就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