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唯有月光如霜,照亮曲折青山镇前的曲折弯路,隐约可见三个人影。
夏白安听说墨澈要带着墨迁夜里探消息,做梁上客,自然是不放心的。
墨澈的身体还未恢复,之前瞧着他爬三层酒楼,都是靠着绳子,末了夜里胸口钝痛不已,还算是个病人呢。
而墨迁才将近十岁,瘦猴子一样的身量,也许灵巧,但不见得能胜过谁。
一个病人一个小孩儿,夏白安一百个不放心,自己裹着个黑袍,中途就跑着跟上了。
墨澈黑着脸,抛下她独自在黑暗里也不好,只好将人带着。
等来到青山镇上,镇上已经看不见什么灯火,只有府衙里巡逻的衙役还在,顶多能听到更夫打更的声音,根本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夜里前来,能探听到什么?”夏白安不解,边拽住了准备上墙的墨迁,无奈的摁着他的肩膀,“别着急。”
墨迁正是好动的年纪,听到要做梁上客,心里还巴不得一展拳脚。
奈何身边跟着的是娘。
他只好巴巴的看向了墨澈。
却见墨澈眸光微寒,带着夏白安和墨迁去往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面就是赌庄,隔着一条街就是花街,四周都静悄悄的,像全部都是民房。
“要去赌庄?”夏白安和墨迁都不解的问出声。
“不,这些附近的可都不是百姓的家,里面都是些藏着不见光的事儿。”
墨澈说完,带着两人从一个围墙处翻了进去,草草看了一眼屋内没人,转身又去找另一家。
路上,墨澈才跟夏白安解释。
原来赌庄到花街中间的这块地方,所有的屋子都是青山镇各家富户,或者是其他村子员外买下来,谈一些不入流生意的地方。
只因夜里,赌庄和花街灯火通明,这些房子里点燃了灯火,几乎也不会让人察觉有异,且就算被人察觉,或者是被巡逻的发现事情有异,也大可借着赌庄和花街的事儿掩盖过去,是个走消息的好地方。
“所以你觉得,师爷若是和谁谈事情,定然也是在这里?”
“自然。”
墨澈点点头,带着两人迅速穿过几家,方才见到些许灯火,又道,“师爷十几年都盘踞在此,且听你之前所说,他也并没有往上爬的意思,又为何执着于卷入京城的事情之中,实在蹊跷。”
“你说的也有道理。”
夏白安沉吟片刻,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从围墙上掉下去。
墨澈回头看她:“慢些吧,灯火就在眼前。”
夏白安蒙了一下,才发现墨澈是在为自己着想,便点了点头。
墨迁躲在两人的身边,偷偷打量两个人,闷闷的笑了两声,小心翼翼的扶着夏白安的手翻墙,免得她再滑了一跤。
三人偷偷摸摸来到了亮起灯火的屋子。
只见墨澈轻车熟路的从怀里掏了个爪钩,又捉了只猫儿打掩护,将钩子勾到屋檐边的院墙上,猫儿放到房门前,喵喵拐叫几声。
三人趁着机会,爬上围墙,再落到屋檐上,爪钩不收,只收绳索别在腰间。
这一系列动作,墨澈做的行云流水。
夏白安嘴角一抽:“你……平日也做梁上客。”
墨澈却淡淡扫了她一眼:“怕你是第一次做,特意带了这些,我和墨迁都能自己上来。”
“……为什么?”夏白安忍不住问。
为什么她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