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气大,宋玉卿早就领教过,五指如铁钳一般,捏得她骨头生疼。
“大将军,您可真有意思!”宋玉卿忍着巨疼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我都给你殉葬了,我不管你谁管你!”
“殉葬?”男子口中喃喃,他退敌北秦,班师回朝,却差点死在自己人手中。他甚至不知是谁暗杀,醒来已身置于此,殉葬之事一概不知。
思忖着,他捏着宋玉卿的力道小了些,宋玉卿趁机甩开,男人这会儿又捂着心口咳嗽起来,伴随而来的是寒颤。
“想活着就安分点!”宋玉卿不管三七二十一,“刷刷”两下划开了他衣裳。
浓烈的血腥味,男人胸膛袒露在自己眼前,深刻的人鱼线,美丽的锁骨,垒块的腹肌,无不透露着眼前这位是个健身狂魔。
可惜,再强壮的体魄,也不过血肉之躯,一个血窟窿就在心口处,周遭凝结着黑红色的血痂子,似乎形成了个黑洞。
“啧,真是命大。”宋玉卿不禁感叹,清凉的指尖压在他左边胸口,粗略比划,这血窟窿,恰恰避开了心肺。
如果是伤及动脉血管,或者任何一个心室,他现在早就冰冰凉,硬邦邦了。
刺痛感促使着云敬霆闷哼了一声,眉宇间锁得更紧了。
“忍着点儿,我还没把你怎么着,万一有人听见会误会。”宋玉卿随口跑火车,推着他的肩,查看后背。
后背豁口是前面的两倍大,惨不忍睹,透过皮层几乎可以看到内里的肌肉组织。
细看这伤口,宋玉卿几乎可以想象到,这是从背后偷袭造成的创伤,凶器是一把剑。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术刀,陷入沉思,单单手里这把刀子怎么治他的伤,不如直戳心脏,让他死得痛快点?
「叮」
脑海里一声清脆响,她再次內视,已经出现一套术用针线。
记得之前是「救人一命开启一种物品」,那她现在推开棺椁,算是救了人?
“你走吧,我已是将死之人。”云敬霆耷拉着眼皮子,呼吸有气无力,毫无血色的唇无意识地哆嗦,“若你有心,便走一遭嗣国候府,告知祖母速速离京。”
说罢,他颤巍巍地捏着一枚麒麟玉佩,“此乃信物,劳烦姑娘。”
“啪——”
宋玉卿手里的针线凝实,拍在他手背上,“定情信物我可不收,别说话,影响我KPI。”
何为绩克劈哀?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怎地听不懂人话?
云敬霆墨眸里浮过一丝茫然,宋玉卿已经撕下自己寿衣的一角,擦拭着他肌肤上的血浆,“没有麻药,忍着点,先缝合止血,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不一定非得去见阎王爷。”
“你是郎中?”云敬霆更为疑惑,转而似想到什么,嗤笑出声,“别白费力气了,整个西楚,无人能医好我的伤。”
长剑洞穿左胸,断气只是早晚的问题。
“诶,您能别吵吵吗?叭叭,叭叭,就你能叭叭,躺好!”宋玉卿一声喝,小脸板起,严肃地像个小学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