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敬霆眸色渐深,其中是起伏不定的危险。
他脑海中划过方才穆翡的神态和动作,依稀有了猜测,冷冷道,“看好穆翡,等大夫过来。”
外面更深露重,已是深夜。
老夫人所在院落万籁俱寂,却被云敬霆的到来给彻底打破。
云敬霆的脸色不是很好,见老夫人从帘后出来便径直开口发问,“祖母,穆翡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坐到一旁,脸上带着还没睡醒的倦怠,闻言动作一顿,“翡儿和你的婚事已定,圆房也不过是迟一天早一天的事,你也知道祖母年纪大了,总是想着能有儿孙绕膝。她既愿意,你一个大男人又何必扭捏。”
云敬霆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似乎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老夫人察觉到不对,站起身来,“翡儿呢?”
“拜您所赐,她现在浑身抽搐,已经请了大夫,您还是先派人去和大夫说清楚,究竟给她吃了些什么!”
由于面对的是亲手将自己抚养长大的老夫人,云敬霆也放不出什么狠话,只是一张脸阴沉至极,时不时按着自己的眉心。
这种失控感,云敬霆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可从宋玉卿离开侯府那一天起,这种感觉就日日夜夜萦绕在他心尖,仿佛脚不沾地,人浮半空。
“怎么会呢……”老夫人喃喃道,“我不过是为了你们二人好,她,她怎么会出事!”
现在,老夫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性,穆翡是皇后的侄女,若成婚之前出了事,那……她如何同皇后交代?
云敬霆闭了闭眼,“祖母日后还是在府中安享天年的好,不必再插手其他。”
丢下这句话,云敬霆转身离去。
屋中榻上,穆翡面如纸色,呼吸急促,一手狠狠抓着被褥,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哼哼声,那原本平整的被褥现下也尽是褶皱,看的出来穆翡正经历着何种痛苦。
大夫把脉过后,先是一僵,又有些忌惮地看过云敬霆,欲言又止。
云敬霆扫过大夫,直接一把将人带出了门外,语调冰冷,“说结果。”
大夫战战兢兢,额头上已经忍不住渗出了汗水,知道了高门大户的秘密,可真算不得一件好事。甚至于,随时都会丧命。
他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眼屋中还在抽搐的人,为难道,“回禀侯爷,老夫人给穆小姐下的可是猛药,那药的药性原本就强,就算要用也是取一小点儿,可老夫人下的剂量实在太大,再加上……”
“加上穆小姐一直憋到现在,药效全部在她体内发挥出来,她,她怕是要承受不住。”
“后果呢?”云敬霆如鹰一般的目光落在大夫身上。
“半身不遂。”
吐出这四个字后,大夫就低着脑袋不敢再看云敬霆,但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让他开口补充道,“也可能是小人医术不精,不若侯爷再找宫中的太医来瞧瞧,说不定还能有旁的法子。”
他声音越来越低,也知道这种丑事嗣国候应该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更别提要让宫中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