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寒如冰,体内聚有寒毒,的确需要性温的药来调理。
但,他病了太久太久,身体十分虚弱,有个词叫“虚不受补”。
千年老参于他而言,并无丝毫益处,反而如烈火烹油,叫他的情况越来越坏。
“姑娘莫不是舍不得割爱?”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是大夫,我不想你死!懂么?!”
不论三年之后,他是否还会如上辈子那样领兵救驾,但至少现在,为了报答他当时的救命之恩,她都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没有痛苦的活着。
想着,沈长宁拿起纸笔,飞快在上面写下什么。
谢衍认得这些方子,都是宫中御医为他调理身体续命所开的方子。
“公子也懂医术,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公子体弱,的确需进补调理,却只能慢慢温补,知道了么?”
除了改良谢衍以前的方子外,沈长宁还另外拟了几个方子,能一定程度上缓解他体寒体弱的情况。
谢衍深深看着她,似要读懂她心底的每一个想法。
沈长宁如何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哪里肯轻易相信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女人。
沈长宁沉了口气,对上他的眼睛,认真说:“公子今夜既然来找我,定然是有几分信我。既然方才愿意信我,现在自然也会信我,是吧?”
“……”
谢衍虽然依旧沉默,但他终究还是将她拟的那些方子收了起来。
他走之前,沈长宁想了想,叫住了他:“公子惧寒,若是可以的话,不如到南方气候宜人的温暖之地修养三年,身体应该会好上很多。”
这样,他说不定就可以避开三年之后的襄王之乱,就不会丢了性命。
“多谢姑娘,在下会命人送来诊金!”
“不必了——”
今夜之事,她不想有旁人知晓。
只可惜,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便翻身离开澹宁居,身形融入了浓浓夜色之中……
街上的打更声又响了起来,沈长宁回头看向屋子里一个并不起眼的木匣子,里面装着的便是程瑾、谢衍都想要的千年老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得想个法子处理了这东西,免得日日夜夜都有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