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凌云昭的话对沈长宁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不能在她心里掀起丝毫波澜,可对于跪在地上的水莲来说着实是平地惊雷!
水莲僵在原地,嘴张了又张,最后却一个多余的字也说不出来了。
北镇抚司凌大人的话,有谁会不信?
如今她说什么也是无用。
果然,凌云昭话音一落,安阳郡主勃然大怒,立刻命人将水莲带下去。
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会做出污蔑朝臣之女的事情来?又是让人故意冲撞了沈长宁,又是将她引到厢房,还损毁了邺王哥哥送来的贺礼!
“给本郡主审问清楚了!”
程瑜面色大惊,惊恐的看向文淑君。
文淑君连忙别过头去不看程瑜。
程瑜真是蠢死了!她若是表现得再紧张一些,一会儿只怕所有人都会知道水莲和她们有关了!不就是抓了一个水莲么,又不是天塌下来了,有什么可慌的?!
“沈姐姐。”
凌云昭要带沈长宁走,汪玉言还是不放心,沈长宁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笑来,她拍拍汪玉言的手,“别怕,凌大人不是坏人,不然,他也不会为我澄清了。”
不是坏人……
“沈四姑娘,走吧。”
凌云昭声音更冷了,甚至丝毫不收敛周身的肃杀之气。
好好一场生辰宴闹成这样,待到凌云昭和沈长宁走远了,安阳郡主哪里还有兴致?
如今,她只想弄清楚水莲损毁画作、污蔑沈长宁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示。安阳郡主派人严查,程瑜慌得不行,文淑君趁着还没人注意到她们的异样,赶紧将程瑜拖到无人处低声训斥。
“你怕什么?!凌云昭带走沈长宁显然有别的事情,既然他分不出心、瞧着也没兴趣管水莲的事情,那事情就有转机!”
御山别苑里的下人虽然都是从大内皇宫里选出来的,但,他们更多的只懂得伺候人,不像北镇抚司里的锦衣卫个个精通审问之道。
水莲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就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程瑜依旧害怕。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若是水莲顶不住审问呢?她真的不会将我们两个给说出来么?”
文淑君瞧着程瑜的怂样,心里十分鄙夷,可念在她是瑾表哥的亲妹妹,还是只得耐着性子跟她说:“行了,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就不用管了。”
不想被水莲说出来,那就让水莲说不出话。
文淑君几乎想都没想,脑海中就冒出了这个念头。她吓了一跳,自己何时变成这样了?
可她一想到瑾表哥是不是恍神的样子,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只想除去沈长宁,只是这一次而已。
只要事情了结,她便会做回原来的自己,不再做这些算计谋划的事情,瑾表哥是不会知道的……
文淑君在心里安慰自己,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是做不到真正的心安理得,文淑君只觉得脸上烧得难受,心里也“怦怦”、“怦怦”跳得厉害,慌得难受。
不过,沈长宁被锦衣卫的人带走倒是如今唯一一件可堪欣慰的事。
落入了锦衣卫手里的人,自然是没好果子吃的。
文淑君却想不到——
御山别苑大门口,凌云昭早已命人备好马车。马车虽然并不富丽堂皇,瞧着也算舒适干净。见到沈长宁来了,立刻有小厮将脚凳放在地上,恭敬伺候她上马车。
客气、有礼,一点都不像锦衣卫平日逮人捉贼的样子。
见自家姑娘跟着一个男人出来,一直在别苑外侯着的南星立刻小跑过来。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我们家的马车在那边。姑娘莫不是在宴席上吃醉了酒,分不清方向。还是让婢子伺候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