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磕着瓜子儿,喝着茶,听得认真入迷,倒是他旁边的周复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为了什么事儿而烦心。
沈逸拍了两人的肩坐了下来,上下将周复打量了一眼:“你这是怎么了?一脸的不如意。明明我才是禁足家中一月未出的人,瞧着倒是你比我还难受了?”说着看向江寻:“他怎么了?”
江寻磕着瓜子,直甩脑袋,“谁知道啊,来了茶社之后,他就一直这样,问他他也不吭声。我就懒得问了。总归有他想说的时候。”
这话一落,周复可不就长长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家里的事儿……”
巡捕营里,沈逸就和周复、江寻最为交好,他是知道周复家里的情况的。
周复的父亲,昌宁侯,是朝中从正四品的国子监祭酒。这官职可比他父亲那个闲官要有权势得多了。可是,周复的母亲只是伯爵府里的一个丫头。
当年周复父亲吃醉了酒,一时上头才有了周复。他父亲嫌她母亲身份低微,容貌无盐,自然也不大喜欢周复这个儿子。这些年,周复母子二人在伯爵府里的日子确实不大好过。
沈逸面色凝重了几分:“莫不是你姨娘又受罚了?”周复那个嫡母平日里总会有事儿没事儿刁难周复的生母。
周复叹了口气,今日出门之前,他可不就看见嫡母又在院子里立规矩了么。
梁国重孝,他是不能说嫡母半句不好的。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生母多受委屈,他也实在没有办法。
“若是……若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有出息些,我想,我姨娘的日子是不是就能好过些……沈逸,你应该理解我的啊……”
沈逸和他一样同为伯爵府的公子,沈逸的父亲在庆南伯府也处处被大房压一头,他应该能理解他如今的不甘和烦恼啊!
谁知道,沈逸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些。
和沈二老爷一样,又或者说在沈二老爷的“散养”之下,沈逸自由散漫惯了,能将日子过好就是了,至于什么压不压的,他倒是不在意,只要他四妹妹不受委屈就是了!
沈逸如此,周复好不丧气。
他之所以不和江寻说这些,是因为江寻出身贫苦人家,家中就他一个独子,虽只是巡捕营里的小小一员,对江寻和江家来说,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的幸运了!
他觉得江寻可能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和境况,特地等着沈逸,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