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瑷忍不住道:“大哥…这么久了,小妹会不会…”
陆瓒沉着脸开口:“他答应过我不会碰小四,若是食言,看他怎么有脸做人主。”
院内黑压压的人突然四散而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道来。
宣帝看似走得不快,却在顷刻间来到他们面前。
“朕将人接走了。”
陆瓒和陆瑷均是一愣,压根没想到素来有反骨的小四这么容易就屈服了。
想来是这暴君拿了舞阳侯府来威胁她,这才不得已答应罢了。
陆瓒瞬间变得颓靡,陆瑷也难过不已。作为兄长和嫡姐,连妹妹都护不住不说,还要牺牲她成全侯府,实在是愧对父母在天之灵。
端王上前来,笑得风流倜傥:“孤看府上的牌匾还未换,不如孤送一个?”
“不麻烦王爷。”陆瓒呼出一口浊气,沉声拒绝。
这国公府的牌匾一旦挂上去,小四就没有回头路了。
现下便是如此,他们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外间有十数名侍女鱼贯而入,陆瓒定睛一看,人人皆着宫装。
想必这狗皇帝是有备而来,根本没想着同他们商量,早就抱着将人接走的心思面上却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征求陆夫人家人意见。
陆瓒心里将宣帝的全家骂了个遍。
陆银屏抱着二楞子发呆,猛然听到玉帘后又有脚步声。
她以为那暴君去而复返,打起精神准备面对。
帘后却进来几名侍女,身形相仿,统一着装,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孪生姊妹。
“奴服侍娘娘上路。”侍女开口道。
陆银屏听得心脏一揪,她怔怔道:“上路?”
侍女恭敬垂首道是。
陆银屏心下一寒——上路?不是说了进宫,怎么突然变卦,说杀就杀?
刚刚自己哪儿得罪了他?不就是提了一句不想被召幸,他就这么大火气要送她上路?
可见传闻中说的不错,帝王都是喜怒无常的无心之人,拓跋氏更是其中翘楚。
既然他要杀自己,那么人是逃不掉了。她陆银屏就是死,高低也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她冷笑道:“把拓跋渊给我叫过来!”
反正要死,还跟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侍女们皆是一惊,随即跪了一地——直呼天子名讳,即便是太后也没这个胆子。眼前这位还未入宫便如此称呼,不知是有特许还是如何,让她们有些拿捏不清陛下的态度。
有个年长的匆匆出去禀告天子。
拓跋澈坐在花厅中,正腆着个脸谄媚圣上。
“皇兄政务繁忙,臣弟早前便派人来接,不曾想这位小国舅爷软硬不吃,硬是将人拦下。现下皇兄一出马事儿马上成了,臣弟佩服,臣弟愧疚…”
“行了。”拓跋渊有些无奈,“你这样能说,回头朕让御史台给你留个位置。”
拓跋澈的瞬间垮了下来:“皇兄明知道臣弟不学无术,放过臣弟一马罢…”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熟悉的侍女匆匆走来。
拓跋澈瞬间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
侍女跪地,与天子和端王行礼。
“什么事?”天子淡淡开口,只是额角有些突突地跳,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侍女两股战战,只得硬着头皮将陆银屏原话转达。
半晌,未听到人开口。
侍女仍跪在地上,冷汗却流了满背——想来那陆夫人并没有什么特权,完全是在冒犯天子。而自己刚刚直呼君主名讳,这死罪是避免不了了。
“呵…皇兄不如过去看看?”
此刻端王突然出声,化解了她的这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