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平日里吃的是牛羊鹿肉,饮的是酪浆佳酿,使的是数十斤枪戟,身长八尺有余,体态魁梧过人。
陆银屏被百八十斤的他捂着嘴压在身下,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憋得直翻白眼,手里的野鸡也不知去向。
凌家堡的人经过此地往林子里稍稍探了探。
“奇怪。”吕大的声音传来,“刚刚明明见一晃过来一道影子…”
有人道:“想来是看错了吧,九王山这地方…”
那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清楚。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声,刚刚不见了的山鸡又跳了出去,见外面一群人守着,吓得又钻进林中。
“你是看错了吧!”那人又道,“一只山鸡罢了。这里飞禽走兽这样多,有的个头挺大,想来被你看成了一个人。”
“八成是吧…”吕大又道,“继续沿着河边找,看能不能将人找到。”
又有人道:“三爷都被抛进河里了,怎么还找那女人?”
吕大“嘿嘿”一笑:“那女人漂亮得很,找出来肯定不会亏了哥几个…”
几个人又说了一通污言秽语,笑谈中声音越来越远。
慕容擎听他们走远了,这才松开手。
陆银屏胸腔里的气儿已经被挤得差不多了,喉咙里发出“呵噜呵噜”的声音。
慕容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把贵妃压死。
他忙起身——按着礼数该是单膝跪地行礼道歉,可是面对同慕容樱相似的脸,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他只能道:“对不住。”
陆银屏朝旁边一滚,躺在灌木丛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发黑的双眼渐渐能视物。
她咳了两声道:“我在凌家堡平安度过一夜,却差点死在你手里。”
慕容擎道:“我已经道过歉了。”
“别。”陆银屏翻了个白眼,“荒山野岭,孤男寡女,别说道歉,您就是将我杀了也没人知道。”
慕容擎没说话,向林子中走。
“去哪儿啊?!”陆银屏坐起来,“等等我!”
慕容擎身高腿长,走得很急,陆银屏倒是跟得上。
传说九王山曾是一座亲王陵寝,只是这位王爷好杀恶生,罪恶滔天,只有葬在沮水后才能安息,便被埋在这座山中。因此亲王行九,便成了“九王山”,并不是一下塞进去九位王爷。
陆银屏跟着他走进林中。
九王山中久未有人踏足,地上多是杂草灌木,林中也多乔木,遮住了灼热日光。远处更有潺潺溪水,听得陆银屏心头清爽。
她跟在慕容擎身后道:“将军,那边有水声,没准儿能摘两朵野莲蓬。”
慕容擎头也没回地道:“林中水泽处多蟒蛇。”
陆银屏头皮一紧,紧紧地跟上了他,不敢再提莲蓬的事儿。
她并没有吃饱,走了一段路以后饿得发昏,有些跟不上他的步子。
慕容擎却不耐烦地督促:“跟上。”
她不高兴地道:“我昨儿一天没吃东西,今天也没怎么吃。”
慕容擎冷笑一声:“你平日里不是挺厉害?竟被俩眼珠子吓得一天不敢吃东西。”
陆银屏噘嘴:“谁第一次见那个不害怕的?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能吃羊血吗?”
慕容擎懒得理她,继续向前走,只是步子稍微放慢了些。